解修筠聞言一驚,“蘊賢,你認得我師傅?”
“有過幾麵之緣。”陳蘊賢微笑道。
解修筠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可否請陳公子借一步說話?”卓元武道。
陳蘊賢起身,“當然可以。”
解修筠想跟上來,卻被陳蘊賢阻止。
他看著好友和師傅去了裡間,門開著,他也不好靠近,努力的想去聽,可什麼也聽不到,隻見到他師傅和陳蘊賢張嘴。
過了一會兒,兩人從屋裡出來。
“陳公子學識淵博,修筠你跟著陳公子,也要多學學,這次我就不帶你回去了。”
解修筠不知道陳蘊賢到底跟他師傅說了什麼,但他很興奮。
“謝謝師傅。”
卓元武走後,解修筠追問陳蘊賢,陳蘊賢笑而不語。
“鄉試已經放榜,我的遊學之路到此為止,已經讓下人收拾了行囊,擇日便啟程回京,”陳蘊賢喝了口茶,“修筠可願同我一起入京遊玩?”
“我還沒去過京城呢,正好一睹京城的繁華。”解修筠道。
“那就跟我一塊兒回去吧。”
路不計日,到了京城之後,解修筠沒有去陳家住。
他師門在京城也有落腳點,他就住在師門在京城的彆院裡。
隔三差五他就跟陳蘊賢一塊四處遊玩兒,跟在陳蘊賢身邊他倒是漲了很多見識。
他在京城玩兒了一兩個月,簡直樂不思蜀。
師傅一封急信,召他回去。
解修筠隻得告辭。
回到師門之後,風波已經解決。
解修筠還是時不時的出門遊曆,隻是京城路途遙遠,他武功還沒練到家,師傅不讓他去京城。
時間一晃,就過去三四年。
年剛十六的解修筠,通過了師傅的考核,終於被允許下山。
他下山後,直奔京城。
這幾年他一直都有跟陳蘊賢通信。
知道陳蘊賢又結識了一個新朋友,是個唱戲的。
信中陳蘊賢將人一通誇讚,他實在是對這個人好奇極了。
趕在端午前,解修筠到了京城。
端午這段時間,天氣炎熱,解修筠快馬加鞭入京,熱得不行。
隨便找了個酒館兒,要了一壺酒,剛喝了一口,就見對麵賭館門口有人打自己的妻女。
賭徒輸紅了眼,想拿自己的女兒抵債,那婦人不肯,那賭徒就打罵自己的老婆。
“一個賠錢貨,賣了再生個兒子!滾開!”
“當家的,不可以啊,草兒是我們的女兒啊,不能賣了她呀。”
“不讓賣?那就把你們都賣了!”
解修筠眉頭皺起,低聲暗罵,“真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喂!你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這可是你妻子和女兒,你還有沒有心?居然要賣了她們?”
一妙齡少女戴著麵紗衝過去,將那對可憐的母女擋在身後,怒氣衝衝的質問。
解修筠微愕,這丫頭可真虎啊。
輸紅了眼的賭徒哪裡會聽你的?
“哪兒來的黃毛丫頭,滾開!”
眼看那賭徒就要打到姑娘家臉上來了,解修筠忙將手邊的佩劍甩了出去,隨即縱身翻出窗沿。
連劍帶鞘打中了賭徒的手,那賭徒慘叫一聲,捂著手臂退後了好幾步,看著接住了佩劍的解修筠。
比起看上去嬌滴滴的小姑娘,一看就是江湖人的解修筠,明顯不好惹。
“你們……不要多管閒事,這是我的家事!”那賭徒這會兒倒是願意好好說話了。
小姑娘怒喝道,“你居然想打我?知道我是誰嗎?”
這話頗有些驕縱,這詞兒也很像紈絝子弟。
解修筠看了看她,抿唇。
看著是個嬌滴滴的姑娘,怎麼……倒像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
從衣著來看,確實像個大小姐。
像這種升鬥小民,都很有眼力,這會兒冷靜下來,看到小姑娘的衣著,便知身份不凡。
他有些後怕,若真打了人,怕是買了妻女都賠不起。
“快滾吧,我不管你要怎麼還賭債,但你要是敢賣妻女來給自己還債,那就看自己有沒有命活下去。”解修筠冷哼道。
那賭徒聞言,臉色煞白,調頭就跑,根本顧不上妻女。
“多謝公子小姐相救。”那對可憐的母女帶著滿身的傷痕道。
小姑娘有些不忍的看著她們,“你們以後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樣的平民百姓,嫁了人生了孩子,一生的命運就注定了。
一聽她們還要回去,小姑娘立刻就毛了。
“不行,你們回去不是讓他把你們賣了嗎?”
解修筠的話頂多隻能威懾一時,而不能威懾一輩子。
等那賭徒反應過來,解修筠可能隻是嚇唬他,這對母女絕對下場淒慘。
“我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那婦人給女兒擦了擦眼淚淒苦的道。
小姑娘皺起眉,“你們若是不嫌棄,就去我家吧,”她扭頭叫來身邊的丫鬟,“喜兒,帶她們回去。”
顯然,她根本沒給這對母女拒絕的機會。
等喜兒將這對母女帶走,小姑娘才衝著解修筠行禮。
“方才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解修筠抱著劍,輕笑道,“剛才那賭徒可是輸紅了眼,要不是我救你,隻怕你就被他打死了,這怎麼也算是……救命之恩吧?”頓了頓笑道,“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救命之恩,以身……”
“登徒子!”小姑娘戴著麵紗,看不出表情,但一雙眼睛盛滿了惱怒,罵完,她扭頭就帶著剩下的另一個丫鬟匆匆離去。
解修筠被罵了,也不生氣,摸了摸鼻子,清著嗓子,衝著她的背影喊,“姑娘,我長得也不差啊,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