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修筠昏睡了一晚,醒過來的時候,陳蘊藉就坐在邊上。
“修筠哥,你醒了啊?”
解修筠沒想到陳蘊藉會陪在這裡。
“蘊藉?”
“看見我很意外?”陳蘊藉輕笑道。
解修筠靠在床頭,“這倒沒有。”
“哦對了,哥讓我告訴你,給你重新包紮傷口的時候,從你衣襟裡掉出了一個小包,大哥怕你找不到,放在枕頭下麵了。”陳蘊藉道。
解修筠聞言,忙將枕頭下的小包摸了出來。
打開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完好無損,才鬆了口氣。
陳蘊藉曾經送過黛玉類似的東西,他挑眉,“這簪子……”
“嗯……”解修筠將東西包起來,放到枕頭下麵,“我們有些日子沒見了,蘊藉最近在家裡都做什麼呢?”
“沒做什麼。”陳蘊藉道,“倒是修筠哥,這次入京可是有什麼急事要處理?”
解修筠打了個哈哈,敷衍了過去。
見他不說,陳蘊藉也識趣,不多問。
“你一直沒醒,熬的藥我讓人一直溫著,這就讓人給你端來。”這藥陳蘊藉添了靈水,會讓解修筠的傷好得快一些。
“麻煩蘊藉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說不定還會成為他姐夫呢,客氣啥呢。
陳蘊藉對自己人向來大方。
解修筠也是個粗人,沒吃出這藥有什麼不同,噸噸噸的喝完了湯藥。
“大哥讓你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裡,有什麼事就讓人來找我。”陳蘊藉道。
“好。”
此後,解修筠就在陳家住了下來。
雖然住在陳家,可解修筠沒有見到過陳瑩瑩。
在床上躺了七八天,傷口雖然還沒完全愈合,但解修筠已經能行動自如。
穿著陳蘊藉送的狐裘,解修筠冒著雪去了花園。
以往他雖然來過陳府,但從未留宿過,這是他第一次住在陳家,還住了這麼多天。
冬日裡,花園裡光禿禿的,其實沒什麼看頭。
“你在看什麼?”
聞聲,解修筠僵住。
他緩緩轉過身,就見紅衣少女盈盈而立。
陳瑩瑩緩步上前,看著解修筠身上的狐裘,眉頭微蹙。
“這狐裘……你哪兒來的?”
“蘊藉給我的。”解修筠看到她,有些緊張。
陳瑩瑩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怎麼?受了傷,人都沒精神了。”
“沒精神?”解修筠不解,“我傷已經好多了。”
“從前你說話可討厭了。”陳瑩瑩輕哼道,“今日倒是守禮了很多。”
解修筠想到過去逗弄陳瑩瑩的自己,頗有些尷尬。
“怎麼不說話了?真啞巴了?”陳瑩瑩道。
解修筠癡癡的看著嬌俏的陳瑩瑩。
腦海裡閃過一張憔悴淡漠的臉,解修筠莫名心中一痛。
“你願意嫁給我嗎?”一句話沒過腦子,脫口而出。
陳瑩瑩懵住,旋即反應過來,麵上緋紅,惱道,“你敢戲弄我?!”
讓她以身相許之類的言辭,他過去沒少說來逗弄她。
“我沒有戲弄你,我是認真的。”解修筠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已是無路可退,忙將衣襟裡的小包拿了出來,打開小包,裡麵是他親手做的簪子。
“瑩瑩,雖然我過去說過很多不著調的話,惹你生氣,但這次我真的沒有戲弄你,”解修筠這幾年眉眼長開了,越長越像個美麗的姑娘,若非陳瑩瑩也是相貌出眾的美人,怕不是要被解修筠這個男人給比下去。
陳瑩瑩看著解修筠手裡的簪子,眨了眨眼,隱隱約約意識到,這次真的不是戲弄她。
哪怕解修筠是江湖人,不懂規矩,也該知道,送簪子的意義。
男子送姑娘家簪子,這代表傾慕,有求娶之意。
這簪子也並非什麼年齡都可以戴的,隻有及笄的姑娘才可以戴簪子。
陳瑩瑩要過完年才及笄……
她對解修筠確實是有心動的,可……她也知道,解修筠與她身份懸殊。
放在江湖上,解修筠的身份其實不低,可要放在她生活的圈子,解修筠就什麼都不是。
解修筠一直以來就表現得很瀟灑不羈,仿佛一陣抓不住的風。
他經常會到處剿匪,行俠仗義。
她向往這樣的生活,可她深深的明白,她的出身注定了離那樣瀟灑的生活很遙遠。
她爹娘也不會將她嫁給解修筠。
陳瑩瑩垂下眼,沒有做聲。
見她這樣,解修筠呼吸一滯,“你不願意?”
“我爹娘不會同意的。”陳瑩瑩輕聲道。
解修筠聞言,眼睛一亮,“那你願意嗎?”
陳瑩瑩抬眼看他,“我願不願意重要嗎?我不是你們江湖兒女,想在一起就可以在一起。”
陳家是個大家族,她是陳家嫡枝一脈這一代唯一的姑娘,她代表著這一代陳家姑娘的臉麵,她要是做出跟一個江湖浪子離開家族的事,會讓整個陳家的姑娘都蒙羞的。
她不能這麼做。
解修筠跟陳蘊賢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如何不了解這些世家的規矩?
“我知道,我也沒有想過要讓你跟我去江湖流浪,隻要你願意嫁給我,其他的問題,都由我來解決,你不必擔心。”解修筠自認,這一點擔當,他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