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之後,就見陳蘊藉呼呼大睡。
陳蘊賢失笑,這麼快就睡著了?
看來他來的不是時候。
看了看陳蘊藉身上的傷口,陳蘊賢眉頭微蹙,老爺下手也太重了。
從弟弟院兒裡出來,陳蘊賢去了一趟東院,見了老爺。
在這個家裡,地位最高的人,無疑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其次……便是已經接手了老爺子人脈的陳蘊賢,至於他爹陳天賦……在這個家裡的話語權,遠遠低於陳蘊賢。
聽聞長子的來意,陳天賦訕訕。
“我沒想傷害蘊藉,誰知道……”陳天賦懊惱極了。
妻兒都對他有意見,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
他明明也沒下多重的手啊,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老爺又不是那些武夫,下手有分寸嗎?你覺得自己沒下多重的手,可事實上,蘊藉身上沒一塊兒好肉,”陳蘊賢寒著臉道,“老爺原先也沒管教過蘊藉,蘊藉一直都是我在教,老爺可是對我有什麼不滿?”
“這是什麼話啊?”陳天賦哭笑不得,“你這幾年遊學不在家,不知道蘊藉有多頑劣,咱們家書香世族,可不能出個紈絝子弟。”
“蘊藉哪裡就是紈絝子弟了?老爺未免將蘊藉想得過於不堪,”陳蘊賢來了火氣,“我會跟祖父說清楚,以後蘊藉的教養問題,老爺就彆管了,反正你也沒這個本事教導兒女。”
說完,躬身一禮,告退了。
陳天賦:“……”
他也不是不疼兒子的人啊,就是……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次日一早,陳蘊賢又去了明心院,這回陳蘊藉倒是沒有睡著了。
聽聞陳蘊賢過來,陳蘊藉忙讓人請進來。
陳蘊賢進了屋,就見陳蘊藉掙紮著要起來行禮,麵色微變,忙上前阻止。
“你傷的重,不要亂動。”
他這個弟弟慣會偷懶,在他麵前可不要太自在。
以往受點小傷,知道他疼他,會哭鬨著要好處,像這樣受重傷還慌慌張張起身見禮的行為,從未有過。
“剛聽雲翠說昨晚大哥來看過我,怎麼今早又來了?”
陳蘊賢在床邊坐下,笑道,“怎麼?做哥哥的還不能來看望看望受傷的弟弟?”
“大哥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陳蘊藉無奈的道。
陳蘊賢看著弟弟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笑了起來,“休息了一晚,感覺可好些了?”不待弟弟回話,又道,“老爺這次確實過了,就算是要給鎮國公府一個交代,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
提起這個,陳蘊藉臉色有些不好看,“都過去了,就彆提了吧?”
陳蘊賢看得出來,陳蘊藉心有芥蒂,不由皺眉,可也沒勸說什麼,“蘊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打鎮國公府的小公子?”
“不過是一些口角之爭,那些紈絝子弟滿口汙言穢語的,被激怒才打了他而已,我現在這不是沒事嗎。”陳蘊藉一副全然沒放在心上的樣子。
可他剛才沉默了好一會兒,明擺著有問題。
不過陳蘊藉既然故意隱瞞不說,想必還另有隱情,陳蘊賢沒有再追問,他打算自己去學堂裡問個清楚,若錯在他弟弟,這頓打也是給弟弟一個教訓,可若錯不全在他弟弟,這事兒……沒完!
陳蘊賢又陪了陳蘊藉一會兒,就走了。
回去之後,陳蘊賢去找了解修筠,讓他幫忙查一下他弟弟和鎮國公府小公子打架的原因。
沒多久,真相就呈到他案前。
看著白紙黑字,陳蘊賢冷笑兩聲,“不知死活的東西。”
不過他弟弟這裡還有些不對勁,等他弄清楚了,再收拾這些家夥。
陳蘊藉這兩日,隻要有空就去看望陳蘊藉。
雖然陳蘊藉極力做出一副,我們很熟,關係很好的樣子。
但陳蘊賢還是發現,他弟弟……記憶有損。
這樣戰戰兢兢的蘊藉,倒像是當年還沒被他拆穿生而知之的時候的樣子。
但陳蘊賢試探多回,陳蘊藉這些年的記憶大半都有,隻是有些記憶缺失。
尤其是關於係統的記憶,徹底的抹去了。
他也一直派人盯著陳蘊藉,沒有發現他有跟不存在的東西說話的跡象。
過了幾日,他確定,係統是真的從他弟弟身上驅逐了。
既然係統已經沒了,陳蘊賢自然也不會再提及。
這日他又去看望陳蘊藉,不想陳蘊藉趴在床上唉聲歎氣。
他突然出聲,還嚇了蘊藉一跳。
“大哥,你走路怎麼都沒聲兒啊,嚇死我了。”
陳蘊賢在床邊坐下,笑嗬嗬的道,“那你跟我說說,好端端的,歎什麼氣?想什麼呢?”
“大哥不是在為明年的會試做準備嗎?怎麼老往我這裡跑?”
“不要岔開話題,方才為何歎氣?”
“大哥,我問你個問題。”
陳蘊賢來了精神,“你問。”
“有一個小姑娘,年剛七歲,因母親病亡,重孝在身,被父親送往外祖母家教養,大哥你覺得合適嗎?”
陳蘊賢有些奇怪弟弟為何會問這麼個問題,但也沒有追究。
他想了想,道,“這個也要分情況的,若是男孩兒,母親病亡,重孝在身,自然得在家守孝,否則就是大不孝。可若是女孩兒,母親亡故,父親又不欲續弦,沒有女眷教養,對於姑娘家來說,影響是很大的,最大的影響,就是她的婚事,那麼送往外祖母家教養,也是情理中事。”
陳蘊藉聞言,似乎有些鬱悶,“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避免這位姑娘長久的待在外祖母家嗎?”
陳蘊賢有些疑惑的看著弟弟,“蘊藉,你口中這位姑娘,是誰?”
很顯然,陳蘊藉口中的這個小姑娘,是確有其人。
可他印象中,陳蘊藉從來沒接觸過誰家的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