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慕遲其實並沒有經常性戴飾品的習慣。
她愛買,但因為職業原因,戴的次數卻不多,隻偶爾出去玩想起時會戴一戴。
猝不及防被傅雲珩這麼一問,博慕遲懵了一瞬,腦海裡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是——這人是不是發現上回自己故意乾的“壞事”了。
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至於。
上回她出門去接陳星落,之所以戴上了那條項鏈,是因為在試。那條項鏈是博慕遲想了很久的,國內一直沒買到,後來遲綠托人從國外帶了回來。
她收拾行李來陳星落這邊時,順便塞在了行李箱。
那晚洗完澡出來,等陳星落等得實在太無聊,博慕遲這才饒有興致地去試了試項鏈和衣服。
以至於出門接她的時候忘了摘下來。
……
博慕遲腦袋瓜子飛速轉動,邊想自己是不是哪裡露出了馬腳,邊抬眸去看傅雲珩,一臉茫然樣子,“啊?”
她裝傻,“什麼項鏈?”
傅雲珩看她眼睫毛忽閃忽閃,心好似被什麼東西撓了下。
他微微一頓,抬了抬下巴示意,“脖子上,是不是有點兒空?”
博慕遲抬手摸了下,她剛換的是一字肩小毛衣,把大片鎖骨露了出來,脖子上沒任何裝飾,好像是有點兒空。
思及此,博慕遲狐疑看向傅雲珩,“好像是有點。”她自言自語,“那我去戴條項鏈吧。”
傅雲珩應聲。
在博慕遲轉身走到房門口時,他淡淡問:“要不要幫忙?”
“……”
博慕遲腳步一滯,身形僵硬地回頭看他,眨了眨眼說:“我先試試自己能不能戴好。不能再找你。”
傅雲珩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揶揄她的樣子。
他淡定點了下頭,嗓音清冽:“去吧。”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過於心虛,博慕遲這回連房門也沒關。
一鑽進衣帽間,她先給談書發了十幾個啊啊啊,又緊跟著發了一行感歎號。
發出去後,她才覺得自己提起來的心臟,緩緩放下了。
故意的吧傅雲珩。
他一定是故意的。
博慕遲瞅著全身鏡裡的自己,無語凝噎。
她以前為什麼沒發現,傅雲珩這麼“壞”,這麼“惡劣”。他的惡趣味,好像比自己還嚴重。
博慕遲找了條玫瑰花吊墜的玫瑰金項鏈,樣式有點兒特彆,花蕊中間還鑲嵌了一顆閃閃發光的小鑽。
戴上後,她看了看鏡子,非常滿意。
但博慕遲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
她扭頭往化妝桌望,眼睛忽地一亮。
-
剛上車,博慕遲收到了談書的親切問候。
談書:「?」
談書:「傅雲珩親你了?」
談書:「他跟你表白了?」
談書:「今天還出得了門嗎?」
……
博慕遲點開微信消息一看,差點暈倒。
她噎了噎,憤憤打字:「你在想什麼呢!我們是那樣的人嗎,傅雲珩是那樣的人嗎?」
談書:「哦。他不是那肯定是你魅力還不夠。」
博慕遲:「。」
談書:「說吧,到底什麼事。」
博慕遲:「反正不是表白也不是親我的事,具體的到了跟你說。」
談書:「行,快來接我,我忙完工作了。」
博慕遲:「路上。」
把談書接上,三人出發。
趙航因住的位置離卡丁車公園那邊近一些,便先自己過去了。
談書一上車,寂靜的車內瞬間變得熱鬨。
兩人直接將傅雲珩忽視,嘰嘰喳喳聊著一些他不是很能聽懂的內容。
說著說著,談書突然“欸”了聲,伸手去摸博慕遲的鎖骨,“你這是不是塗了高光?”
博慕遲:“嗯。”
她側身回頭看談書,“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鎖骨又好看了點。”
談書撇嘴,“自戀。”
博慕遲挑眉,“你就說有沒有。”
“有。”談書嘿嘿一笑,猥瑣地摸了她一把,意猶未儘感慨,“你皮膚怎麼可以這麼嫩,摸起來也太舒服了吧。”
“……”
博慕遲無語,“你以後跟我每天鍛煉,保證你皮膚也好。”
談書哽了哽,雙手合十拜托她:“放過我吧。”
她和愛運動的博慕遲截然相反,她是能躺著絕不坐著,能不動就不動的人。大學體測都能要她半條命的運動廢物。
談書唯一會一點的運動項目是滑雪,這還是看博慕遲滑雪實在是太帥,蠢蠢欲動然後踏了半隻腳進滑雪場,最後在她監督之下,成為了一個能在初級滑道滑得順溜的人。
博慕遲無言,拿她沒辦法。
兩人什麼都說,一點也沒去在意車裡還有個人,更沒去想有些話題傅雲珩能不能聽。
到談書吐槽上司和公司時,博慕遲邊幫她罵了幾句才想起從上車後就一直安靜如雞的“司機”小傅醫生。
“雲寶。”博慕遲好奇,“你們醫院的領導會這麼過分嗎?”
傅雲珩將視線挪了挪,在她鎖骨掃了眼,往上對上她眉眼,“還好。”
他回答。
“哦。”博慕遲瞥他,“真的?”
她有點不太信。
傅雲珩“嗯”了聲。
其實即便是這麼過分,傅雲珩也不會說。他不是個喜歡在背後議論領導,說其他同事的人。
當然,更大的原因是他不會遇到談書那樣奇葩的領導。一份下周才會用到的資料,要求她周六中午十二點前就得交。還是無福利的加班。
這換作是誰,都會生氣。
博慕遲點點頭,沒再問他。
卡丁車公園離市中心有點兒遠,這是新開的一個場地,在城北郊區,開車過去需要一個多小時。
博慕遲剛開始還精神滿滿和談書八卦,說了半小時,兩人坐車裡昏昏欲睡。
車廂內逐漸安靜,借著紅燈時間,傅雲珩側眸看向旁邊歪著身體睡著的人。
此刻的博慕遲,看上去有種清麗俏佳人的感覺,她那雙狐狸眼一閉,整個人會顯得清純很多,但無論是什麼樣子的她,都很難讓人忽視。
鬼使神差的,傅雲珩的目光從她臉上一寸寸往下,落在她被陽光照著,閃閃發光的鎖骨上。
她戴上項鏈出來時,傅雲珩便察覺到了她鎖骨上的東西。
到剛剛,他才知道,原來她往自己身體上抹的是高光。
春日陽光灑進來,襯得她鎖骨那一處格外耀眼,讓人不受控地將目光在上麵流連。
後麵喇叭聲響起,傅雲珩微蹙了下眉,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
他似乎,對自己剛剛的行為舉止有些不適應,不理解。
-
兩點半,博慕遲一行人抵達卡丁車公園。
剛下車沒一會,博慕遲便看到了不遠等待的趙航。
她唇角往上翹了翹,眉眼間的笑意明顯,歡樂地和他打招呼。
“等很久了嗎?”博慕遲喊他,“小趙醫生。”
趙航擺擺手,“等偶像的話,等多久都不算久。”
博慕遲撲哧一笑,拉著一側的談書過來給兩人介紹。
趙航和談書都不是過分內斂的人,互相認識沒一會,便能湊在一起閒聊,很是自在。
三人嘰嘰喳喳聊著,一下便將傅雲珩給忽視了。
走進室內,博慕遲才發現他掉隊了。
“傅雲珩呢?”
談書一臉,你問我我問誰的表情。
趙航倒是應了聲,往另一側指了指說:“他說去個洗手間。”
博慕遲“哦”了聲,想了想說,“我也去個洗手間。”
“……”
傅雲珩從洗手間出來時,恰好碰到迎麵過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