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幾番蠕動,滿川也沉了臉,“並無。”
楊朗第一次做中間人,實屬尷尬無奈,他討好的朝著齊月笑,這笑並不討厭甚至有些可愛,“二師姐莫要為難師兄了,修仙者若是沒點後手,那早就屍骨無存……再說,滿川師兄隻是不愛說話了些,你也是知曉的。”
滿川的劍氣稍稍收斂,他退後一步,“請問二師姐找我何事?”
齊月不再盯著他的禁製,反手背在身後,眺望著峰頂,“師尊之事你我都知曉,元嬰之境本難以突破,如今隻餘百年之時。二十年前蓮子被盜,所幸你得了五顆歸來,蒼山派護山大陣才得以維係,前些日子護山大陣薄弱,魔族悄然來犯,仿了容貌殺了三個內門弟子,實難再忍。”
滿川不知齊月究竟何意,沒有接話。
齊月扭過頭來,“外界對蒼山派虎視眈眈,師尊離化神之境隻差一步,為保穩妥,你可願下山為師尊取那合歡鏡來?”
合歡鏡所在之地,並非人魔兩界,那是一處三尺寬的裂縫之地,修仙者踏入修為全無,魔族踏入原形畢露,皆為凡人。
滿川沉默半晌,憶起他從林子裡被師尊救起再無猶豫,“好。”
時間再倉促也不會讓滿川今日動身,齊月臨走前看了那禁製一眼,終究沒有說什麼。
“滿川師兄……”楊朗站在那沒走,眼睛往齊月離開的方向望了望,躊躇不定。
“你隨二師姐去罷,”滿川臉上仍是不近人情的模樣,他想到禁製裡的傀儡心底似是壓著巨石,“我需下山一趟,明日便出發。”
楊朗應了一聲這才往齊月那趕去。
外衫披得匆忙,滿川這才有了時間整了衣衫,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外衫攏了攏,他不甚在意有些鬆散的鬢發,用神識匆忙往四周一掃,確定無人才將禁製打了開來,大步走了進去。
在石床上的傀儡顫顫巍巍地握緊了手指,將睜開的雙眼隨即閉上。
她可不敢讓滿川發現異樣。
僅僅是三個時辰,她這副身體便有了實質性的變化。
她能稍微動彈一下了,不像之前那樣半點動彈不得,碰了碰嘴皮子都能將身體裡那丁點力氣消耗完。
這是個好消息,花憐興奮的睫毛顫抖,所幸幅度過小,滿川心事重重並未發現。
滿川在想合歡鏡的事。
早些年,他是聽過合歡鏡的。
他身為劍修,又是修煉無情道的劍修,除了在門派深受師尊教導,每過段時間便是要下山曆練的。
蒼山派有一峰便是公布門派任務,發放在門派玉簡裡,按任務難度給予一定的報酬。
小則施肥除草,大則秘境取物,滿川向來獨來獨往,唯獨有一次遇見齊真人的老來子——齊麟。
那一次的任務他們要去最西邊的銅鼓山,替那被山下村民供奉的妙音菩薩奪回被妖蛇偷走的大鐘。
妙音菩薩受了許多年的香火,那手中所持的大鐘隔了多年也成了一件了不得的法器,這法器雖無攻擊力,卻能抵一次金丹即成的天雷。
但菩薩的廟宇是妖物萬萬不能進的,那蛇妖動了心思,化了一妙齡女子引得愚笨的樵夫趁著黑夜將那手中的大鐘取下,得了這法器。
待廟宇的和尚發現大鐘不見時,已是第二日,那妖物吸了那樵夫的精氣很快溜進山林中。
山下的村民上山來求蒼山派,這才有了這一任務。
齊麟模樣得天獨厚,又投的一把好胎,在蒼山派過得順風順水,修為同當時的滿川相差無幾。
兩人下了山在村子裡晃了一圈,齊麟墨色衣袍立在寺廟中凝望著菩薩。他挺得筆直,一雙手背在身後,頭頂銀鑄發冠,便是隻瞧背影也知是一俊俏兒郎,貴不可言。
滿川麵目淡薄,立在廟內的妙音菩薩慈眉善目,嘴唇微微張開,張開的右手上空無一物,白石雕的食指硬生生被掰斷了一截。
那法器是硬掰下來的,樵夫愚笨卻力氣大。
“這年頭,連菩薩的法器都敢搶了。”滿川聽到傲氣的青年笑了兩聲,轉頭之時眉目飛揚,充斥著他從未有過的光彩,“滿川師弟,我們走罷!”
作者有話要說: 阿槡昨日打了麻將掙了錢錢,前十發小紅包,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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