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打草驚蛇,儘管現在不過是一道魂魄而已。
蛟魔將玉簡展示在麵前,幾行字體淩空出現,花憐也一覽入目。
“我已給你五日時間,事情進展如何?”
蛟魔一手捏碎,陰沉笑了兩聲。
“堂堂一介修士還用我借刀殺人,口口聲聲正義人士,到頭來不過是不敢見人的小人罷了。”
他取了一物放在嘴邊,好似是魔族的玉簡,他收攬了方才的不屑,說話倒也客氣,“我已給齊麟中下魔種,他動了靈力必定是要入魔的,滿川有所察覺給他逃了,倒是那個丫頭,我還想著什麼時候解決,自己送上門來,也不愧我假扮你弟子這麼久,隻是不經打,一掌就給沒了。”
綠光一點,那枚玉簡穿過花憐的魂魄往天際飛去。
弟子……
花憐退後一步,她的魂魄直直的往下掉,腦中的思緒完完整整的剝落開來給她瞧。
假扮你弟子,這句話已經不用猜了。
滿川的師尊,隻有霍真。
那位眉目慈和的長者,在外頗得盛名的門主,暗地裡同魔族勾結,心思深沉的謀著什麼,將他們的一生毀的徹徹底底,眉頭都沒皺一下,端的是一副慈悲相。
令人惡心。
花憐紅了眼,懸崖下越來越冷了,她控製著自己不往下墜了,眼前的懸崖有萬丈,她要往上爬。
她要去看看,那位德高望重的師尊是如何做派,背地裡該是如何猙獰的模樣。
她還想回去看看母親,將她養育十幾年的母親,經受了多少非議,如今又要遭受喪女之苦。
她沒花多久就爬了上去,齊麟抱著她站了起來,臉上沾著血像是從地獄而來的惡鬼,而懷中的自己臉色發青,半點生機也無。
齊麟走了,花憐卻在另一端看到了渾身狼狽的滿川。
他目光定定,大概是跳崖時耗費了靈力,又不知為何上了懸崖,一雙眼通紅的望著齊麟的方向,嘴裡發不出聲音,死死盯著花憐無力懸下的腿。
好似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花憐飄了過去。
待到齊麟不見了,滿川才像被捂了嘴突然鬆手能出氣一般,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但卻沒多少力氣,“憐兒……”
也不知道他在這裡瞧了多久,花憐剛走過去就被吸住,貼在了樹上,同滿川一起在隱蔽的樹邊看了自己死了三回。
那種感覺真的難以言喻。
明明已經過去了,現在卻在眼前重複,不斷的重複。
就像是受了什麼詛咒一般,在滿川的眼前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包括花憐跑過去被‘自己’一掌打死的時候,滿川幾乎咬破了下唇,一雙眼通紅。
這裡是——
幻境。
但又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
花憐隻是一縷魂魄,她看著滿川從剛開始完全不能動倒現在撐起身體往那邊挪去,扶著樹乾,一邊重複的看著花憐身死,一邊腳下邁著艱難的步子朝著花憐走去。
沒有用的。
她已經死了三十幾年了,眼前的一切不過都是幻境。
花憐不知道滿川再堅持著什麼,但是麵前的滿川應當是跟她一起被漩渦吸入的滿川了。
他的存在也不再其他幾人的視線內,就像是花憐自己,是根本不存在過去的人,他們不過是中了幻境而已。
將最難受的畫麵展示在滿川麵前,無力又難以改變。
他已經走得很遠了,那個距離已經是花憐倒在地上被齊麟抱在懷裡的五米範圍內了。
滿川發了狠衝了過去,他的雙腿像是綁了很重的沙袋,拚儘全力也不過是伸手想要接過再一次被那一掌打在地上時的‘自己’。
花憐看著很難受。
她看到滿川想伸手接過自己,張開手卻落了空,什麼也沒有,就像是一個透明的人,隻能當一個旁觀者,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滿川的情緒很不對勁了,花憐也能從樹上下來,她像陣風一樣飄了過去。
沒用的。
她在他耳邊輕輕訴說,但是她說話也沒用。
這個幻境是專門為滿川而設置的,並非是花憐。
能解開的,隻能是滿川。
作者有話要說: 奇幻新文仙女們來收藏一波啦!
《我當寡婦那些年》,點開作者專欄能看到,快來收藏我鴨,筆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