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真雙手負在身後,溫和一笑,“幻境讓他生了心魔,本想著他此次若是能出來便將他以心魔為由關在地牢……如今事已至此,我已告知所有蒼山派弟子,滿川入魔打傷你,如今已逃離此地,不知去向。”
他將另一枚玉簡發了出去,麵露狠色,“追殺令我已發布出去,凡是將滿川格殺者,賞上等靈石一萬!”
楊朗應了走出殿門,霍真檢查了四周並無他人,換了衣袍往藏書閣趕去。
夫良收到那條公告時,已經是中午了。
霍真頷首上樓,夫良往上看了一眼,門主直直的往三樓走去,到了門口,恭恭敬敬的敲了門。
那是……
師祖看書的地方。
吱嘎一聲,那門開了,裡頭橘黃一片,像是點了溫煦的燈,夫良急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霍真隻走了兩步,那門悄然合上,他俯首不敢造次,站在門邊給裡麵的人行禮。
溫煦的女聲傳來,“何事。”
誰能知道這蒼山派的師祖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霍真不敢抬頭看的女人。
心中陡然鬆了口氣,霍真被她一把提拔上來當了門主,他這些年也很少前來打擾,不過這回他要請示一番是否做得對。
他放低了身段,麵前的師祖已然化神末期,那是一腳踏入仙的人物兒,也不敢抬頭,“師祖,我今日下了一道追殺令。”
“是有關於滿川的。”
女人這才抬起了眼皮,張了張唇,“霍真。”
被點了名字的霍真頭低得更下些,語氣都透著對她的俱畏,“弟子在。”
搭在書頁上的指尖輕輕一揮,一股難以抵抗的力量擊在霍真的身上,他捂了口不敢露出半點血來,強忍著痛意咽了下去,連磕了幾個頭,“師祖饒恕!”
書被輕輕放下,女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我當初怎麼說的。”
霍真惶恐不已,“當初,當初師祖同弟子說,滿川不能死。”
“所以,”師祖抬眸,“你當初化為算命道長去給他批命我可有攔你?”
霍真將額頭抵在地麵,“沒有。”
“你將門派蓮子擅自盜取,命他去摘,我可有攔你?”
越聽越心驚,霍真本以為師祖不管世事,因此膽子也大了起來,“沒有。”
“勾結魔族,我也不管……”
師祖停頓了一下,“懸賞人頭?”
霍真還沒看到她出手,身體就已經被擊飛出去,半點麵子也不給,夫良抱著書連忙退出,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藏書閣的弟子也紛紛離開,門主被師祖甩出,那可真是很沒麵子的事。
霍真又爬了回去,跪在了師祖麵前。
那扇門瞬間又恢複如初,好似剛才的出手不存在一般。
這就是,化神的力量。
甩元嬰好長一截尾巴。
“謝師祖饒命,”霍真臉上被刮了一道口子,哪還來得及管,惶恐不已的詢問她的意見,“弟子去將追殺令收回?”
“收回丟蒼山派的臉麵嗎?”
“不敢。”
師祖揮揮手,又拿起書繼續看,“不必再管他。”
霍真不死心,“弟子的卦象……他事關弟子的命數。”
所以才會將他帶回,養在膝下,心中又懼又怕,幾次下手都不成,如今徹底撕開麵皮,又不知事後該如何辦是好。
師祖:“閉關去吧。”
霍真不甘心的應了,出了門給自己拾掇一番才下樓。
此時滿川卻到了之前住過的小鎮上,那裡離魔界並不遠。
他傷得很重,貼了麵具找客棧住了,鎖了門下禁製,才放鬆下來躺在了床上。
花憐從芥子袋中爬了出來。
滿川的手臂、胸膛、背部,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的,若不是沒一點征兆去找霍真,估計這道符都派不上用場。
花憐抖著手給他將衣服脫下,傷口深可見骨,皮肉外翻的她都不太敢去碰。
滿川瞳孔渙散,花憐將丹藥塞在了他的嘴裡,輕拍了他的臉,“秋生!”
滿川眼神聚攏,落在了花憐的臉上。
伸手不顧身上疼痛,他將花憐擁入懷中。
平靜之下暗湧翻騰,“我隻有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最後居然有點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