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多慮,又不似正常。
老夫人得了寧植的話,也不敢多透露,隻是勸慰著勿要多想,莫聽他人言。
花憐今日穿的一身水粉羅裙,抹了唇脂襯得那張臉嬌媚可人,老夫人見她精神好便聚集府中女眷一齊踏青。
春風拂麵,綠草悠悠,各府的女眷坐了馬車而來,男客也有不少,都是青春年少,朝氣蓬勃的姿態。
花憐戴了帷帽,坐在山坡上眯著眼看朝陽。
她有些昏昏欲睡,視線逐漸模糊,耳邊的話卻隨著風聽得一清二楚。
“你可是聽說了,寧府大公子在京城被郡主瞧上了眼,昨日有人瞧見寧府派了一隊人往京城趕去,說是送庚帖呢!”
“你也聽說了?”
小姑娘紮堆在一起嘰嘰喳喳個不停,花憐拽著手下的一叢草,青綠汁液染上她的指尖,風一刮蹭也蹭不掉。
寧程芳湊近便聽見這些,幾人離花憐並不是很遠,她斜了花憐一眼故意大著聲音說話,“算你們猜對了,我昨天親眼所見是寧植堂哥的庚帖被伯母塞到信封之中命人快馬加鞭送去,聽說那郡主得聖人喜歡,將來許是要封為公主也不一定。”
手一撐地麵,花憐起身找了另一處僻靜處不願再聽。
若是真的,她定要寧植當麵同她講。
是他說喜歡自己,要娶自己為妻。
若是反悔,也得由他當麵說。
四喜找了花憐半天才在一個犄角旮旯裡找到她,“表小姐?”
聽到聲音的花憐仰著頭看過去,她被日光曬得暖洋洋的,“何事?”
四喜臉色不太好,說話也支吾著,“竹安提前回來了,說公子交待些話同您說。”
竹安跟在身後走了出來,他眼神躲閃,咬著牙走過去小聲同花憐傳述,“表小姐,公子,公子讓我給您帶個話。”
花憐掀開帷帽,她看著眼前的竹安都模糊不清了,張了張口,“……你說。”
“公子說,”竹安停頓著,又回頭看了眼四喜,在催促下還是說出來了,“他說讓您找個良人嫁了,勿要等他。”
又將信交於花憐,上麵赫然寫著‘一彆兩寬,各生歡喜’幾個大字。
眼前一陣發黑,花憐扯著嘴角,努力將自己身體支起,喉嚨堵著一口氣不願鬆,“為何他不來同我說。”
她喘了兩口氣,重複著這句話,語氣加重,“他怎麼不親自跟我說!”
竹安心地不安,想伸手去扶被躲過,花憐心底不願相信,眼眶卻紅了,“他說喜歡便是喜歡,讓我嫁便讓我嫁……”
“我是人,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忽悠的物件!”
氣急攻心,花憐沒壓低聲音,周圍的女眷男客紛紛看了過來,她又重新戴了帷帽掩了麵上的淚,“四喜,我們回去!”
踏青草草結束,她將一個人關在房中,在桌上拿著筆遲遲不下。
困意越來越重,花憐抓了自己的手臂草草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淚眼婆娑的望著妝台擱置著的妝匣,再也低擋不住困意,身子從凳子上滑了下去。
這一睡,便沒能再醒過來。
寧植甩開郡主,給寧遠找好了名師,尋了一匹快馬往回趕。
足足跑了兩日,才在清晨趕回了家中。
一身疲憊不及能同花憐親自提親的喜悅,衣服還未換,他匆匆的想要往花憐房間趕,竹安堵在門口跪在麵前。
他磕了三個響頭,“公子。”
寧植眉頭一皺,“你有何事待會再說。”
“公子這些年待仆極好……”他跪在那不肯起身,寧植心底一沉,“你再說些什麼?”
“郡主以一家十三口為挾,命我同表小姐以您之名……”竹安覺得自個兒卑劣至極,“讓表小姐另尋夫婿。”
寧植臉色蒼白,“她呢?”
“憐兒呢?!”
竹安跪在地上啜泣,“表小姐近日本身體不好,前日,前日……表小姐在房中沒了氣息。”
天旋地轉,寧植倒退兩步,他抬起頭方才發現院子門上掛著白布,麵上血液倒退,手中握著的簪子在掌心劃出幾道血痕,過了半晌,竹安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仆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四喜說這是表小姐給您留的信……”
寧植顫著步子接過那封信,也沒看跪著的人以自殺的形式在他麵前一刀封喉,鮮血濺在他的鞋上,浸入黑色鞋麵,再也瞧不見。
紙很薄,他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從信封中取出,展開一看,五臟六腑仿若移位,陡然吐了口血出來。
他拿著信紙荒唐大笑起來,衣裳沾了血也不顧,笑得眼淚流的滿麵都是,狀若癲狂。
隻有風看清了紙上赫然寫的幾個大字。
——我不要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槡養了隻喵,明天也要起早上班了,這篇文估計下個月完結啦!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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