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現在是林無咎被抓進異端審判局的第三天,他現在很無聊。

在被抓到異端審判局後,很快就換了個人對他進行審訊,這幾天問了他一大堆無聊的問題。

包括且不僅限於:

“你認識這個男人嗎?經調查,他是邪//教組織深淵玫瑰的成員,我們在逮捕他的時候他正在舉辦嘗試複活你母親的黑彌撒儀式。”

“為什麼他會去複活你的母親?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你母親是不是深淵玫瑰的成員?”

“你母親生前有沒有什麼怪異的行為?平時和誰來往密切?”

“你對深淵玫瑰有什麼了解?”

“經調查,深淵玫瑰是一個新興的秘密邪惡組織,行為隱秘,成員行蹤飄忽不定,手段血腥殘忍,以殺人為樂。成員們熱衷黑魔法研究,是一個熱衷搞活人獻祭的邪//教組織,信仰的邪神疑為地獄裡的某位高階魔鬼,目前為止已經在國內犯下多起重案。對此,你有什麼想要補充的?”

而對於這些,林無咎一概敷衍回答“不知道”。

某種意義上而言他真的是一無所知。

他現在陷入了一個難解的哲學問題。

他是誰?

是林無咎,還是蘭斯·卡文迪什?

這裡使用的語言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種,可是他卻能熟練的運用,就好像來自身體的本能。

如果這個世界是他以倫敦為模板幻想出來的話,那麼一切未免太真實了。

他不覺得以自己的知識量可以構思完善如此豐滿考究的細節。

所以,是穿越嗎?

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

黑發少年沒骨頭似的靠坐在椅子上,兩條腿懶洋洋的疊放在一起,臉上讓人煩躁的詭秘笑容。

他的黑色眼珠還轉來轉去,好奇的在審訊室來回打量,堂而皇之的陷入自己的思緒裡,看天看地就是唯獨不看審訊官,可以說是相當沒把他放到眼裡了。

都到了這裡還裝瘋賣傻,該說他是膽大包天還是蠢不可及呢?

鞋跟重重踩過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林無咎餘光一黑,慢慢抬起頭,掃過標誌性的白袍,最終對上一雙暴虐的雙眼。

一目了然的行為模式。

真是不經撩撥。

不過也因此更好利用。

林無咎麵無懼色,反而還笑吟吟道:“你要揍我了嗎?”

回應他的是對方揚起的拳頭。

一擊漂亮的右勾拳。

林無咎捂著肚子悶哼一聲,全身都控製不住的發抖。

好痛。

他甚至痛到開始乾嘔。

他還是林無咎時,身體的痛覺耐受力可沒有這麼差。隻是被拳頭打了一下肚子而已,又不是用腳踹,不應該這麼疼才對。

黑發少年揉著自己的小腹,低著頭發出斷斷續續的笑聲。

審訊官不可理喻地望著他。

“你這個瘋子。”

他獰笑著活動了一下手腕,臉龐因為蓬勃的殺意而猙獰,“你知道我是怎麼對待不招供的犯人嗎?”

“曾經也有個異端像你這樣冥頑不靈,後來我把梨子塞進了他的嘴巴裡——哦,親愛的,這當然不是你們平時吃的梨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是一種像梨的鐵器,塞進嘴裡後會撐開、撕裂你的血肉,像花朵一樣綻放,你真應該看看他當時的臉,比壁畫上畫的惡魔都要猙獰可怖呢。”

……

蘭斯·卡文迪什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秘密機動大隊的大隊長卡特正在聽手下對蘭斯有關信息的彙報:

“是個廢物。”

“不學無術,遊手好閒。”

“今年14歲,曾經在金獅公學就讀,後來因為校園霸淩退學。”

“身體很差,三天兩頭生病,常年吃藥,是個病秧子。”

“沒有存在感。”

“他的母親瑪麗生前已經陷入了財務危機,在銀行有大筆借貸,葬禮又花了不少錢,所以被依法沒收充公的財產加起來也不過30磅。”

“哪怕不因為異端罪入獄,用不了多久他也會因為還不起債被投入債務人監獄。”

卡特皺起眉頭:“隻有這些?”

他這個人一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經過馬車上的短暫交流,蘭斯·卡文迪什在他心中已經貼上了瘋子的標簽。

就憑他刀駕到脖子都麵不改色的強硬心理素質,他就絕不可能是個無害的廢物。

“我們還搜集到了他母親貼身女仆的證詞,她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

卡特感興趣的發問:“什麼?”

“瑪麗生前曾經實行過黑彌撒儀式——為了複活病死的兒子,她獻祭了一名男童,祈求某位邪神的幫助。但是奇怪的是,我們並沒有在埋屍的地方發現屍骨。但是女仆堅持聲稱——”

手下的聲音情不自禁放輕了,好像怕警醒某個未知的恐怖存在:

“真正的蘭斯·卡文迪什已經死了,魔鬼借了他身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卡特的臉色立刻嚴肅起來了。

魔鬼?

他再次回憶了馬車上的少年。

他膚色蒼白,身體柔弱,透著股病氣。

但是同時他骨子裡又迸發出一種不顧一切、歇斯底裡的癲狂。

兩種矛盾的氣質卻在他身上和諧的融合在一起,讓他在一瞥一笑中反而多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望著他,就好像看到一個大笑著在刀尖上飛奔迎接末日的狂徒。

他還有著黑發黑眼,據說這是魔鬼的標誌。

那麼,他應該就是書上記載的邪惡魔鬼吧?

“還有……”

“還有什麼?”

手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疊稿紙,有些躊躇道:“我們還在他家搜出來了一份有他署名的手稿,似乎是他寫的。”

“?”卡特精神一震,“蘭斯把犯罪經過還寫進了裡?”

囂張,真是太囂張了!他一定要把他送上絞刑架!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手下艱難的搖了搖頭。

“這部……”他露出了一個明顯有些掙紮的表情,然後才下定決心說道:“還怪好看的。”

卡特:?

“你喝醉了?”

要不然沒法解釋。

“我沒有,您聞聞,我身上都沒有酒味兒。”都說到這裡了,手下索性破罐破摔開口道:“老大,能不能彆處死他,隻判刑?這樣等他入獄後還能繼續連載……我有點好奇接下來的劇情。”

避開卡特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但還堅持小聲爭辯道:“我覺得處死能寫出這樣作品的人,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他一連說了兩個可惜,卡特這回也終於被手下反常的表現勾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