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等著看法羅報社笑話的人都失望了。
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離奇到都不敢寫了。
街上,酒館裡,聚會裡......人們在各種各樣的場合津津樂道提及一件事。
就連王城頂尖的讀書會上,這些走出去也是聞名遐邇的大人物們,此時也放下了以往的矜持,就像普通人那樣興致勃勃八卦道:
“聽說了嗎?文豪的後人們集體向法院撤訴了!”
“這件事現在還有誰不知道嗎?唉,我當時還和人打賭最多三天,這家報社就會破產的。”
“現在外國的報紙都在說這件事。我住在法爾斯王國的遠親還專門給我拍電報打聽這件事。我能知道什麼?我自己都還是一頭霧水呢!”
“咱們西杜蘭這回可算是在全世界出名了。偏偏出名的是一個窮鄉僻壤小城,完全地蓋過去了王城的風頭啊。真讓人不爽。”
“目前在各大報紙為法羅報社發聲的有:賽德帝國的科爾克拉夫家族,埃茨帝國的紮卡賴亞斯家族,法爾斯王國的維布倫家族,萊特帝國的哈密爾頓家族......”這名紳士一口氣羅列出來了十幾個外國的顯赫姓氏,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敬畏了,而是恐懼。他家裡也有一個世襲爵位和封地,走出去也是被無數人敬畏逢迎的男爵大人,可是這點資本和榮譽在這些家族麵前什麼也不是,甚至都要低三下四巴結他們的直係血脈。
就比如說科爾克拉夫家族,這個家族的族譜足足可以追溯到兩千年前,在太陽還未升起的那個蠻荒黑暗時代,科爾克拉夫家族的名字就在整片大陸傳揚,在一些傳說中,科爾克拉夫家族是神之後裔。
值得一提的是,法爾斯王國的維布倫家族和埃茨國的科爾克拉夫家族是百年世仇,老死不相往來,如今卻攜手一起在報紙上發表聲明,不知道讓包括他在內的多少人大跌眼鏡懷疑人生。
一個從沒有被他看在眼裡的小小報社竟然能引動了這麼多立場不同的家族為他站台,甚至為此嚴厲的處置了做錯事的直係後輩,隻能證明一件事。
“法羅報社的老板到底是什麼來頭?他是哪個家族的?”有人表情凝重地發問:“這麼背景深厚的家族之前不應當籍籍無名,你們有線索嗎?”
成員們互相問了一圈,卻都沒得到有用的消息。
男爵提議:“我們在這裡猜來猜去有什麼用,還不如乾脆問本人。”
“對啊!”其他人茅塞頓開,“科爾克拉夫家族他們不都在報紙上寫信說要親自去登門賠罪嗎!我們正好可以去看看熱鬨,順便打探一下法羅報社的底細。”
突然,門被從外麵推開了,一個穿著最新流行的白色大衣的年輕紳士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雙眼晶亮,臉頰彌漫了一層興奮的紅潮,“太好了,你們都在呢!我告訴你們一件大事!”
“有證據顯示,那個斯圖爾特,根本不是文森特先生的血脈!他們是一夥招搖撞騙的騙子!”
“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
“你從哪裡得到的證據?”
時尚紳士從兜裡取出報紙展開,指著頭版頭條上的新聞,大聲向所有人宣布道:“最新的消息,法羅報社買下了王城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發表了一份聲明。”
“聲明文森特·斯圖爾特信奉獨身主義,生前並沒有和任何女士發展出親密關係......”
“這算什麼證據。”有人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嘀咕道:“文森特先生都死了四十年了,這種事他是從哪裡知道的?難不成他當時就躲在文森特先生的床底下嗎。”
時尚紳士白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我話還沒說完,你彆打斷我!”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而且他們機緣巧合之下取得了一點文森特先生的血,通過血脈魔法驗證,文森特先生所謂的後人和文森特先生並沒有血緣關係!”
他幸災樂禍地笑道:“我就說嘛,文森特先生這麼清高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加布裡那樣庸俗無知愛財如命的孫子,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原來是血脈魔法!這的確是一個決定性證據。”
“天哪!他們真是膽大,竟然愚弄了大眾這麼久!”
“他們這算是詐騙罪吧?我希望他們能在牢裡呆一輩子!”
在場的人們都沒有因為血脈魔法這個詞露出異樣的表情。在大眾眼裡,魔法是邪惡的把戲,教會也一直把各種各樣的施法者打上異端的烙印送上火刑架。
但是在貴族們中間,血脈魔法是一種很流行的驗證血脈純正性的辦法,畢竟貴族們喜歡四處留情,私生子一大堆,誰也不能保證全都是自己的種。教會也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又是剛剛打斷了時尚紳士話的那個男士提出了不同的意見,“文森特先生已經死了四十年了,骨頭都快爛光了,法羅報社是從哪裡得到文森特先生的血的?”
時尚先生不耐煩地說:“肯定是文森特先生生前留下來的。我家的龍血都保存了幾百年了還沒過期,這才不過區區四十年。”
那名男士又據理力爭道:“你也知道那是龍血!文森特先生隻是一個普通人,過了四十年他的血早就變質了,很大概率已經不能用了!”
“夠了!你和那些騙子究竟是什麼關係,這麼著急為他開脫!”
“我倒是覺得你是和斯圖爾特家族有仇怨,才會這樣大肆宣揚未經查證的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