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左亦道:“此殿僅奴才與主子兩人。”
“就你們兩人?”若虞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左亦問了一句:“浣沙姑娘不在此處?”
一聽到浣沙兩字,左亦整張臉都有了些輕微的變化。
變化再小,若虞還是捕捉到了。
浣沙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更是齊洲來的,在宮中被欺負的可能性那可當真是不要太大。
自定遠侯叛亂之罪定下來後,整個齊洲的人都不受待見,更莫要說定遠侯府幸存下來的奴婢了。
明顯左亦所慮,若虞微笑道:“莫要慌張,我不過隻是想來瞧瞧她的傷勢罷了,沒有彆的意思,若是她在此的話,勞煩你去通報一下你家主子,就說我隻想單純的瞧瞧浣沙便好。”
左亦瞧著有些為難的樣子,其實若虞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無依無靠的在深宮生活多年,若是沒些個警惕,啥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嚴重的還是直接翹辮子的那種!
瞧著現在這情形,若虞也覺得自己應當多費些口舌,然而,這話到嘴邊還沒說出來呢,長華殿裡頭便有人走了出來。
平靜的看了一眼若虞,然後淡淡地道:“讓她進來吧。”
瞧著趙齊看她的眼神裡都沒有恨意了,估計是浣沙那姑娘與這位說明白了事情。
心頭壓著的石頭就像是一下子被搬開了似的,頷首致謝後,若虞提著裙子走了進去。
長華殿雖然沒有什麼宮人伺候,但是瞧著這殿所占地塊兒也是挺大的,看得出來,趙齊母妃在入冷宮之前也是挺得寵的,不過,若虞倒是好奇得緊,到底是為何,趙齊的母妃就被皇上給打入冷宮了呢?當然,這是皇宮紛爭就不用說了。
左亦在前頭帶路,繞了幾圈兒後便將她帶到了一個廂房內。
這裡雖然不是正殿啊啥的,但是絕對不比一般宮女所住的地兒差。
瞧了一眼四周,該有的都有,一般宮女所住的地方可是沒什麼擺飾的,但浣沙住的這裡卻有,不但如此,就連安神香都點著的。
這奢侈的日子可過得一點兒也不比她這個王妃差啊!
一瞧見若虞,浣沙便撐起身子要坐起來。
浣沙的傷可是當真不輕的啊,若虞剛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滿屋子的藥味兒,而她那單薄的衣裳上麵都還有血的印子。
若虞剛想上前將人給扶好,讓她莫要再顧什麼禮節了。
然而,她身後卻有個人動作比她還快,直接衝到了浣沙的床榻前將人給按了回去。
沒錯,是衝過去的!
“傷都還沒有好,痂都未結,瞎動些什麼?!”
嚴肅的語氣中還帶著一些關心,趙齊對浣沙也當真是上心的,瞧瞧,罵人的話都能把關心給透露出來。
若虞拿起手帕掩唇一笑:“八皇子說得對,這裡又沒有外人,你有傷在身何必如此多禮?”
頷首向若虞致謝,浣沙道:“多謝王妃如此幫奴婢,前日若不是王妃出手相幫,奴婢怕是早就……”
接下來的話若虞沒有讓浣沙說。
趙齊聽到這話,將浣沙扶起坐好後,便轉身向若虞拱了拱手:“當日是我的不對,還望您莫要放於心上。”
雖然嘴上道著歉,但趙齊看著若虞的目光裡頭還夾雜著些許疑慮。
若虞倒是看出來了,當下便笑道:“八皇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這樣憋在心裡頭起疑,多難受啊!”
目光如一潭湖水,波光瀲灩,桃花眼彎成了月牙狀,麵兒上還帶著溫和的笑容,這女人,倒是瞧著很乾淨。但那也隻是麵兒上瞧著。
在後宮能平安的長這麼大,趙齊也懂得了什麼叫做人心隔肚子,於人於事,自然會多一分思量,少一分信任。
但這女人卻看出了他的疑,趙齊思忖片刻,便開門見山道:“當日,您為何恰好經過浣衣局,又恰好救下了浣沙?”
這話問得倒是挺直白的,若虞彎了彎眸,笑道:“宮路有阻臨時換道,當日有宮女陷害她衝撞妾身,妾身看出端睨,自然對心機婢女不可恕。”
這話倒也答得沒有毛病,雖是如此,但這趙齊還是沒有對若虞放下戒心,黝黑的眸子打量著若虞,就像是想將若虞給看穿似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特彆直白的問了若虞一句:“我不信。你救她的真正原因到底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