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一聽自家王妃這樣問,當下便愣了一下,木訥地點了點頭,然後問:“王妃,您識得胡將軍?”
暗香會這樣問,那是因為胡將軍一向都是塞外或是邊疆,極少回京,更莫要說是周縣。
以王妃以前的身份,這些大人物自然會顯少知道的,怎麼說呢,胡將軍雖說是大宋的戰場英雄,可他之名聲卻沒有如同王爺的那般響,所以,王妃若當真是識得胡將軍,倒是有點兒……
知曉暗香的意思,若虞非常淡定地道:“暗香啊,你還記得我以前是誰府上的人嗎?”
好好的,王妃問她這個做什麼?雖不太明白,但是暗香還是老實的回答:“丞相大人府上的。”
微微頷首,若虞笑得溫柔:“丞相大人與先前的定遠侯是什麼關係,你應當是知曉的吧?如此,我聽說過以前的胡副將,倒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經得王妃這般一提,暗香也明白了。
丞相大人與以前的定遠侯,那可是親戚啊。
怎麼說呢,定遠侯夫人,就是丞相大人的長姐,一母同胞的那種!
定遠侯對侯夫人的感情,那可是真真兒的好啊,位高權重的男人,沒有幾個是一院隻養一朵牡丹的。
就像是以前對丞相千金深情得不行的王爺,院子裡不也還是有好幾個女人的麼?
但是定遠侯不一樣,他此生可當真就隻有那麼一個夫人。
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暗香有些羞愧地道:“奴婢愚昧了,您說得沒錯,那人就是定遠侯手下的胡副將。”
當真是他?
臉色有些難看,若虞目光移下,胡守山帶著儀隊正恰路過樓下。
到底是習武的人,有人將目光緊鎖於自己身上,怎麼都是會察覺的。
胡守山當下便抬頭望了一眼客棧樓上,卻突然發現空無一人。心頭雖有疑惑,但現在這情況也不容他多想,當下也沒有多在意,繼續往自己府邸走。
彼時的若虞正蹲在窗邊,想想方才還是心有餘悸,在這種情況,還是不能讓胡守山知道她的存在。
暗香詫異地看著自家主子,當下便忍不住問:“王妃,您蹲下來做什麼?”
聽到暗香的聲音,若虞才注意到自己奇怪的舉動,當下便裝作腳有些疼的樣子,皺了皺眉,若虞道:“也不知曉是不是因為站太久的原因,我腳有些抽筋。”
這話說得一聽就知道有毛病,畢竟她因著手上的傷,再加上暗香的細心照料,一整天都沒怎麼站過的。
但暗香卻是不疑有他,興是對若虞尚存內疚,碎碎念念地怪著自己太粗心,沒考慮到若虞的感受。
講真的,像暗香這般單純的孩子,若是遇到彆人,那可真真兒的會吃虧的!
被暗香扶到旁邊的好凳子上坐好,若虞又開始問:“胡將軍以前可是定遠侯最得力的副將啊,定遠侯謀逆,之事落定,他身邊的人可都是被處置了的,怎麼胡副將還……”
這話若虞雖然沒有說全,但是暗香還是明白了自家主子這話的意思。
暗香隻是一個單純的小丫鬟,知曉的事情自然也很局限,所以當下便老實地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奴婢也不知曉。不過聽說當時皇上在處置人時,丞相大人倒是力保過一些定遠侯的人,這胡將軍,應當也是其中之一吧?”
話剛一說完,暗香便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自家主子,不解地眨了眨眼:“王妃,您以前不是丞相府裡頭的人麼?這事兒您應當比奴婢更清楚才是啊!”
看著暗香,若虞溫柔一笑,她道:“我進丞相府不過一年。”
定遠侯的事情那可是兩年前發生的事情啊!
這話一出,暗香倒也明白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她道:“是奴婢犯傻了。”
若虞聞聲,隻是微微一笑,便再無話。
隻是……有個問題她一直想知道。
明明當初她問安易山的時候,安易山說定遠侯犯的是謀逆大罪,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定遠侯夫人是安易山的親姐姐,這沾親帶故的,定遠侯謀逆,安易山自然是會受牽連的。
若虞記得,那個時候老皇帝因為安易山為大宋做出很多貢獻,再加上定遠侯謀逆之事他也隻是受了牽連,故念及他功大於過,免了連帶之責,隻是意思性的罰了他一年的俸祿而已。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安易山沒有辦法去替自己姐夫求情,也沒有辦法為自己姐夫洗涮冤屈。
這些事情若虞大致也聽過一些,所以在安易山與她說出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不疑有他。
但是……為什麼那個時候他還有能力為胡副將他們求情?
這事兒若是說不奇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暗香瞧著自家主子的樣子,當下便叫了兩聲。
正想問主子在想什麼呢,主子卻搶先開口問她:“暗香啊,你可知胡副將……不,胡將軍此番回來,何時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