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2 / 2)

奉旨吃糖 駢嶼 7378 字 4個月前

陳衿無奈:“畢竟人家青梅竹馬那麼些年,有點難舍難分也是正常。”

柳湛冷笑一聲:“隻是如今這人已經不是他能惦記的了。咱們這位皇上,手段可是厲害。單看看今日,真是算無遺策。”

陳衿連連擺手:“回去再說,宮前人多口雜。哎,對了,方才那位獻舞的不是你妹妹嗎?如今中間橫插了個寧姝,你都不替她擔心?”

柳湛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後宮裡便是那樣,哪個能獨占聖寵長盛不衰?又有何真情實意?不過是各憑家裡本事罷了。舍妹既然有了這般打算,便也應有這樣的覺悟。”

“你們一個兩個,還真是。”陳衿歎了口氣,整了整衣襟:“陳某我還是老老實實承著祖蔭混日子罷了,算計著過日子,太累。”

那頭太後回到宮中,思忖片刻又遣人去看了皇上,確認平安之後才放下心來。

她勞累了一整日,身旁有個嬤嬤給她捏揉著肩膀。

過了片刻,太後突然開口道:“今日獻舞的,是柳家女吧。”

“是。”嬤嬤回道:“正是待嫁的好時候,回拒了好些個人家呢。”

太後若有所思,過了片刻,問道:“你說,皇上今日那飴糖,是賞給她的嗎?”

嬤嬤笑道:“奴才不敢隨意揣測聖意,但瞧那樣子倒像,畢竟是在柳家女獻舞的時候賞的,柳家小姐長得也實在是柔美。”

太後舒了口氣:“皇上勤於政務疏於男女之情,後宮宛如擺設,如今連個子嗣都無。如今若真是有人能入了皇上的眼那倒好。皇上這些年,也實在是太過疲累,難為他了。倘若真有個女子能體貼他,倒是真真的好事兒。我這年紀也不知道還能替他管著多久,快些來個他中意的,讓我能歇歇。”

嬤嬤手下輕捏:“娘娘還年輕著,權等著抱小皇孫便是。”

提到皇孫,太後的臉色這才舒緩了許多,這才說道:“再等幾日,若是皇上不提,咱們就提了,將她接進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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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書殿中,青銅麒麟紋鼎中氤氳著綿延流香,獸口吞雲吐霧,在燈火的掩映下明明滅滅。這屋內不似先帝那般鋪展的滿目錦繡,而是相當的簡潔明了。

殿內幾乎都是青銅物件,更添幾分猙獰威嚴。

劉師和那小內侍被按在階下,愈顯狼狽。

荀翊坐在案前,手中執一杆墨漆朱筆批閱奏章,戴庸便在一旁伺候著,時不時添些茶水。下麵的人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劉師尚好,可那小內侍卻早已經嚇得魂都沒了,哭的軟成了一灘。

荀翊將手中奏折遞給戴庸,令他謄抄一份,這才緩緩抬頭看向階下。

劉師仍在掙紮,喘著粗氣兒念了一句:“皇上!屬下是被人冤枉的!自打皇上登基,微臣向來儘心輔佐,從未有半點忤逆之心啊皇上!”

荀翊看著劉師,眸中沒有半絲波動。

他身上威壓重,劉師也跟著發怵,慢慢地辯解聲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竟癱在地上,喃喃道:“既然皇上早就知道,又何必……”他搖了搖頭:“隻是引我入甕的手段罷了。隻是沒想到,皇上竟早早地就謀劃了這一出,經年累月,連身旁的人都騙了。”

“死的不冤。”荀翊隻說了這一句,便再也不理劉師,戴庸帶著內侍將那兩人押了下去。

出了殿門,戴庸命將劉師先關於天牢留待後審。他是如何知道皇上戌時便會準時安眠的?又是如何將刺客安排進皇宮的?背後可有人與他合謀?等等等等,剝了他的皮也要將這棵大樹連根帶泥的□□。

至於一旁的小內侍,戴庸冷笑:“身為內侍竟還未乾淨?先帶去淨了身,若是還有命活著,再來回話。”

劉師一聽登刻罵道:“你敢?!這可是皇子國嗣!”

戴庸衝著殿內一拱手:“先皇駕崩之時僅剩皇上一位皇子,天下皆知,這又是哪裡來的妖人?劉師你當真好大的膽子,竟想混淆皇室血脈?拖下去!”

“殘害手足,德允不公,皇上豈能如此?!”劉師大喊,卻被人塞住了嘴。

戴庸為這賊人的滿口堂皇氣的發抖,再也不想與他多言,轉身離去。

待他將這些料理乾淨再回到罄書殿的時候,荀翊仍在處理公務,他微微揉了下太陽穴,說道:“記得將那內侍也處理乾淨。”

“方才就處理了,乾乾淨淨。”戴庸回道。

去了淨身房,哪裡還有命讓他留著。

“此次也是多虧了你,發現這內侍有些問題。”荀翊說道。

劉師這般行刺荀翊早已知道,朝中安分了些時日,便總有人急於冒頭,他隻不過將計就計趁著壽宴將所有重臣集於一堂,這才能看清他們每個人的表情,每個人的心事,也能借機敲點那些心懷鬼胎的臣子。

不是他防備的好,隻是由生下來過的就是這般日子,便也習慣了。

隻不過即便計算的再好,也不能萬全,隻因他的神魂確實會在戌時半穿到那小小孔雀藍釉罐中,這段時間內身軀便像無主之物,遇到危險並不能自保。

寧姝並不是他計劃裡的一部分,隻是恰好罷了。倒是方便了他,能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瞧瞧。

今日經過這麼一番,便又能安靜些時日。

“壽宴已經結束了?”荀翊問道。

“是。”

荀翊腦海裡浮現出寧姝那朱紅色的身影,也不知她今日可曾找到中意的人選。若是方才未看錯,那與她來說話的正是柳家的嫡子柳湛,聽那話音竟是對她有意。

荀翊將手中朱筆擱下,頭一回主動想去那孔雀藍釉罐子裡,聽聽她與瓷器們是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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