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這兒作甚?”太後正在感懷親情的興頭上,乍然間被打斷總是有些不悅。
尤其是這位貴妃天性死板,最為較真,如今後位空置,嬪妃當中這位貴妃便是位分最高,也協理後宮之事,若是看到如今三人圍坐在一起用膳,定然要不軟不硬的說上兩句。
這性子,不當皇後真是屈才了。
隻可惜太後不喜歡她。如今皇上一個就是沉默性子,再來一個誰禁得住?
自己規矩了這些年,膽戰心驚了這些年,好不容易坐上太後寶座,消消停停頤養天年,幫幫兒子給朝臣喂點糖吃,容易嗎?
可偏偏這後宮皇上還就寵貴妃一個。
說寵其實那也不叫寵,比起先皇寵人寵到把權柄都交出去,皇上每個月去貴妃那兒一次算的了什麼?
但說不寵吧,彆人那兒怎麼都不見皇上去呢?
可這一點也是讓太後最不滿意的一點。
即便專寵,那就要為皇脈綿延子嗣做出一份貢獻,可貴妃這些年肚子連響都沒一個。自己生不了,卻還要霸著皇上,這就很可惡!
太後想到這兒,幽幽歎了口氣:人都來了,那就進來唄。
再看看寧姝,又覺得心氣順了些。沒關係,日後還有寧姝,自己一定能抱到皇孫的。
寧姝之前就聽瓷器們討論過貴妃些許,知道這位貴妃姓介,是後宮裡皇上最得寵的妃子。雖然寵的頻率有點低,但也好歹是後宮之首。
她有些好奇,想到要給貴妃施禮連忙站起來,伸長了脖子往外看,但一想到皇上太後猶在邊上,生怕失禮,又把脖子縮了回去,委委屈屈地埋起頭,額頭上因擦拭弄亂的頭發絲兒都有氣無力的垂墜下來。
荀翊在旁見她這幅模樣,嘴角不由得掛上一抹笑意。
寧姝正站著低頭,和荀翊的目光便這般撞到了一處。
寧姝心裡一顫:這笑起來也太犯規了!有這樣的禍害,後宮裡誰把持得住啊?!
荀翊也微愣一下,不自然地轉過頭去,輕咳了一聲。
介貴妃進來的時候,便是看到這樣的一幕。
她跟在荀翊身旁多年,自認對他還算熟悉,甚少見他有笑。如此一來那坐在桌旁的女子身份便知道了,正是這兩日後宮當中傳的沸沸揚揚的塗文閣大學士嫡長女寧姝。
聽聞初來一晚,皇上便讓人送了銀碳給她,後來在禦花園更是抱在了一處。
關於寧姝被晉國公府換婚約一事,介貴妃也曾聽過一二,當時還想這女孩兒可憐,如今一看哪裡可憐?怕是原本誌就不在晉國公府。
後宮傳言頗盛,可這人就好端端的住在太後的側殿,完全沒有挪入後宮的意思,怕是外麵又想出什麼新法子讓皇上納新人。
你看!這兩個人對視一眼還有種情竇初開的感覺呢!
介貴妃按下心思,施施行禮:“皇上,母後。”
荀翊擺了下手,介貴妃這便複又站起,說道:“臣妾不知皇上在這兒陪母後用膳,不然定多準備幾個小菜。”
寧姝在旁已經施禮了,但介貴妃不看她更不提她,她便隻能一直這麼挨著。
“多?”太後朝她身後看了一眼,宮女手上什麼都沒拿啊,怎麼說的好像要來找自己一同用膳似的?
介貴妃笑道:“小廚房臨時做了幾道小菜,想著給母後嘗嘗,待會兒他們便會送來。”
她身後的一名宮女會意,趁著人不注意就一溜煙兒的跑回介貴妃的茗霜宮——貴妃娘娘就是來看寧姝的,誰知道一進門皇上也在這兒,那還不得托個借口一同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