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一更)(1 / 2)

奉旨吃糖 駢嶼 8227 字 3個月前

介貴妃回到京中, 連自己的寢宮都沒回,直接去了皇上那兒複命。

罄書殿內皇上正在和右相趙敬商討事宜,介貴妃便隻好在外麵等著。

戴庸給她遞了一盞茶, “掐著時辰給你晾好了,這一路辛苦了。春獵人多,隊伍不好帶吧。”

介貴妃左右看看,見沒人在, 端著茶直接一口乾了,“沒啊, 挺好玩的。”

能不好玩嗎?春獵的人都老實, 每天除了看熱鬨就是烤肉吃,除了打牌就是看著寧姝吃糖, 除了懟人就是研究新遊戲的玩法。寧姝花招還特彆多, 硬是把一場有政治目的的出遊變成了小學生春遊, 帶著一群年輕親貴們直接回到無憂無慮的小時候, 都不想回來了。

回去乾啥呢?

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瘋狂往上爬?

不呢。這樣挺好的, 有吃有喝放鬆自我, 啥也不用想, 不去讀書母親都不拿家法抽我啦!

戴庸這幾日自己實在是累壞了, 腳下不停,手上不停, 連嘴巴都不能停, 肉眼可見的憔悴下去, 臉色直接從一個細皮嫩肉的矮胖內侍頭頭變成了外麵打鐵的工匠——黑了!

因此, 他自然也認為介涼也辛苦,說道:“我知道你性子就是這樣,逞強。累就累唄,有什麼不能說的。”

介貴妃一臉懵逼:“沒啊,我真的覺得挺好玩的。”

介涼將自己這些日子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戴庸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低罵道:“我在京城這麼辛苦,跟著皇上騎馬趕回來大腿皮都蹭破了,走路還不能露餡兒。你竟然玩的這麼開心?!我可是連你管束的宮女都一起管了,你竟然自己在外麵玩?!”

“再來一盞。”介貴妃把茶盞遞給戴庸,笑的說道:“那能怪誰呢?這不都是命嗎?當日你要是抽簽抽到了貴妃,現在你不就吃香的喝辣的還能玩了嗎?”

一提這個,戴庸氣的簡直要磨後槽牙。

之前說自己幸好沒抽到,不然旁人說皇上眼瞎,現在說自己怎麼就沒抽到呢,這就是命。

戴庸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心平氣和的說道:“好的壞的都讓你說了。”

介涼:“那是啊,誰讓我是貴妃呢。”說罷,她將自己手裡的茶盞往前推了推,“倒茶啊。”

戴庸真又去給他倒茶,過了片刻才說:“要是皇上真能和寧婕妤相知相守,日後婕妤娘娘誕下皇子,江山穩固,你這貴妃便能不做了。也恢複原本的身份,到時候你若是想去做什麼,便……”

介涼一手撐頭,鳳目微掃:“到時再說吧,如今且還不好說呢。容袖還在介家,怎麼也得給她將之後的事情安排好。日後她嫁了,我在這個位置便不會有人敢欺負她。”

戴庸歎了口氣,“容袖那處,既然留下了她,皇上定然不會讓她辛勞。”

“我知道。”介涼說道:“但皇上還有那麼多事兒要做,你伴在皇上身旁,可也是見了他每日忙碌,那可是皇上熬心血熬出來的,咱們再拿這些小事兒去叨擾,也不合適。”興許是覺得這般說下去話題有些過於沉重,介涼語氣一轉,問道:“對了,我這次回京,怎麼感覺周圍的人都好像瞞著我點什麼?宮裡的氣氛也變了。好像是在說什麼……不行和行的?”

戴庸聞言一愣,突然笑的憨厚:“沒什麼沒什麼,興許是你當貴妃當太久了,敏感。”

介涼:“真的?”

這些年相處下來,介涼怎麼會不知道戴庸的秉性,笑的越憨厚那越是心裡有鬼。

戴庸點頭:“你放心。對了,之前那個開東華門的宮女我幫你理順了,你可得盯緊了,彆每天想著在宮裡湊牌局。”

一提到這宮女,介涼就一股氣,又說::“我聽聞那日來安撫太後的是柳選侍?”

戴庸“嗯”了一聲,又說:“如今已經不是柳選侍了,升了美人。太後近來可是靠她,她說什麼太後都覺得好。咱家也沒好說,那日有人看著柳選侍似乎想要偷跑出宮。”

介涼嘴角勾了一下:“大難當頭可不就是得各自飛。她能來看看太後安撫幾句就不錯了,還算是個可用的,就是心眼太多。”

“也還成,皇上並沒有追究。”戴庸說道:“皇上是怎麼想的咱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後宮裡養病的養病,研究小玩意兒的研究小玩意兒,當兼職的當兼職。”

“就寧婕妤一個。”一想到後宮這幅風貌,介涼也有些無奈。

戴庸又說了:“問題是感覺寧婕妤也不怎麼上心,就皇上自己上心。嘿,你說奇了怪了,咱們皇上論起樣貌也好看,學問修養權柄哪個不是一頂一的,怎麼就這麼費勁呢。”

說到費勁,費勁的那個寧婕妤一回雲舟宮便被鐘妃處的宮女給嚇到了。

宮女認真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寧姝去看看她們的鐘妃娘娘。寧姝還沒說話,那宮女眼淚嘩啦就下來了,“婕妤娘娘方來的時候,我們娘娘身子可是好些了。可這幾日開春,婕妤娘娘伴駕春獵,我們娘娘的身子就又沉了下去,各種藥石俱都試過了,就是不見好。如今外麵的人都在傳婕妤娘娘自帶福運,奴婢膽大妄為,想請婕妤娘娘去看看,救我們娘娘一命。”

寧姝正喝著水,聽了險些沒嗆到。

她活了這麼些年,尤其是在寧府裡,怎得就從沒有一個人說自己帶福運的?還有人說自己克死了生母呢。

而且聽這個宮女的意思是自己在這裡的時候,鐘妃身子就好了,自己不在的時候,鐘妃身子就變差了?

作為一個堅定地唯物主義,寧姝覺得這肯定和自己沒啥關係。

但耐不住這裡的人相信啊!

寧姝讓人去請了太醫,同自己一起過去。

前些日子見到鐘妃的時候她還能坐著說兩句話,如今卻躺在床上,人倦倦的。但不知為什麼,寧姝覺得鐘妃看上去氣色還行。

太醫照常診斷之後仍是讓鐘妃照常服藥,平日少些憂思,興許身子便會好起來。太醫千叮嚀萬囑咐,平日切莫讓鐘妃傷心,她原本就氣血不足,若是傷心過度難免傷及心肺,身子便會越來越差。

寧姝在殿外叫住太醫,想著仔細問問,鐘妃一進宮就是病的,平日沒什麼人來往,就待在自己的雲舟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家人又不在身旁,遇到這般事兒連個能依仗的人都沒有。

太醫隻是歎氣,說道:“鐘妃原本身子就單薄,但這也是無礙的,但她有心病。這些年在宮裡雖然毫升將養著,但不知怎的心病卻是越來越重的模樣。心病自然還需心藥醫,普通的藥材即便再好也是外物。”

寧姝皺著眉在雲舟宮的院子裡兜了幾圈,試圖分析。

一般來說,在故事裡嬪妃的心病有兩個原因。

第一,皇上恩寵不在,亦或者是曾經懷過孩子,被害掉了,受到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