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的這位大臣正是鐘妃的父親,荀翊的心腹,他聽了這話倒也不惱:“你以為這樣就是幫了你孫女兒?”
說罷,鐘父便自顧自的走了。
旁人不清楚,他如何不清楚?鐘妃如今在後宮身子越來越好,之前是托得皇上用藥石吊著,如今卻是托了寧嬪娘娘的福,身子非但大好了,連性情也開朗了許多,不再如之前那般病懨懨了。
他身為人父,當初便是將鐘妃交托給了皇上,自己則在暗處鞍前馬後,隻求女兒能活著。這般小小的願望,旁人未經曆過便很難感同身受。
所以誰再說寧嬪娘娘不好,就是說自己家小鐘兒的救命恩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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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寧姝覺得也十分奇怪,良嬪平日裡嫌少主動來她這處主動串門的,今日突然就送了個天藍海棠渣鬥式花盆給她。
這花盆內裡是天藍色,表麵則是海棠紅,上層的天藍色還顯在外麵,海棠紅倒是一層深過一層,將整個瓷器呈現出一種層層遞進的過渡感。
釉麵深厚,甚至還有些乳濁感,是窯變係的瓷器。
寧姝一眼看見便知道這是博物館的鈞窯瓷,傳聞中“入窯一色,出窯萬彩”“夕陽紫翠忽成嵐”的便是它了。
她將這花盆翻過來,見上麵寫了個“七”,心裡便愈發篤定,隻等良嬪走了之後再和這花盆聊聊。
良嬪在旁笑道:“貴妃娘娘向來不喜瓷器,鬨得這後宮裡人用瓷器的時候也小心翼翼,如今倒是聽說妹妹你喜歡瓷器,毫不畏懼貴妃娘娘的威壓,我們這也輕鬆些。這天藍海棠渣鬥式花盆可跟了我好些年了,平日裡都藏在櫃子裡不敢取出來用的。”
“滴嘟滴嘟!”小白喊了起來:“警報警報!有人想要搞宮鬥!”
秘葵也附和道:“姝姝彆答她話,傻笑就行,她是來試探你的。”
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寧姝心裡警鈴大作。
根據她觀看宮鬥的經驗,良嬪此舉可以分為幾個意思。
第一,外麵人都覺得介貴妃這兩日和自己鬨不和,在太後娘娘那裡就尤為明顯了,敵意很重。良嬪這是想趁機以瓷器為由說介貴妃的不是,讓自己和介貴妃關係徹底分崩離析,日後在宮裡成為兩股勢力。
至於鶴蚌相爭,漁翁要不要得利就不知道了。
第二,良嬪拿著這瓷器是想站在自己這處?這說不準,想要搞宮鬥的人向來不簡單。
第三,良嬪這是在試探自己究竟是個傻子,還是個潛在宮鬥行家。
第四……第四暫時沒想到,之後和瓷器們在一起商討商討吧。
寧姝隻盯著那花盆,拿在手裡愛不釋手,“那就多謝良嬪了。”
見寧姝如此順手的接了下來,良嬪臉上的笑意有點僵,隨即說道:“妹妹喜歡便好。妹妹放心,這宮中的姐妹哪個不心向著妹妹?”
寧姝抬頭看她:“那你昨天打牌還壓我?”
良嬪尷尬一笑:“這不是,平日貴妃娘娘管束我們多有嚴苛,餘威尚在,我哪裡敢公然和她對著乾?之前的趙美人妹妹可記得?可不就是犯在貴妃手上,直接給扔進冷宮了。”
寧姝:?
她小聲提醒道:“趙美人當日可是誣陷你妹妹我和秦王殿下暗通曲款的。”
良嬪:?!糟糕,時間過久把這茬給忘了!
良嬪笑的愈發尷尬,隻說道:“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貴妃娘娘睚眥必報,到時妹妹就知道了。”
寧姝沉吟片刻:“那昨天你也壓貴妃娘娘牌了。”
良嬪:……你要不要觀察的這麼仔細?
昨日良嬪與今日心態有所不同,還和陳妃處於看熱鬨的狀態,那可不就是一會兒幫幫這個,一會兒幫幫那個,恨不得能多看些。誰想到今日祖父托母親帶話過來,讓她想法子讓介貴妃與寧嬪對立。
良嬪不知祖父究竟為何要如此,但也想著此時兩人一鬨,加上國事煩憂,皇上定然心生厭惡。在這宮裡,旁人也就罷了,可偏偏她和陳妃最不對付,遇到什麼事情鬨到最後,陳妃說不過自己就會拿位置壓人。倘若能借著這次的事情往上躥上一躥,即便不是貴妃,平起平坐也好。
甚至說不準自己占了先機,到時候撫慰皇上,反倒能懷有龍嗣一飛衝天呢。
良嬪臉上仍是掛著笑,拉著寧姝的手說道:“妹妹,這宮裡許多事情並非妹妹看的那般簡單。妹妹進宮晚,和嬪妃們接觸也少,並不知道其實際的模樣秉性,還是要多些提防之心。許多表麵上看著的動作,興許也並非是這人本意,妹妹日後時日長了,便曉得了。”
寧姝心裡想著:問題我和你接觸的也不多,也不太了解你,彆人不說,我現在就覺得你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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