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皇兄瘦弱不堪,那雙眼底的渾濁也被一掃而光,帶著幾分怒意:“你我兄弟,朕以為你總是明白,你卻不聽不聞
不見,沉溺於蘇玉婉那虛偽的溫柔鄉,攪亂了朕全盤的計劃。”
“皇兄…”段承軒低低的喚了一句。
“若非當年顧茗煙傾心於你,你又需得那一口心頭血,顧茗煙如今早就入了三皇子府邸為妃,今日她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而朕的摯愛隻怕早就有了治療之法。”段琮臉上帶笑,眼底卻是暴風醞釀,不過多時,隻冷聲道:“朕替你做了皇位,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你還真想造反不成?”
怪不得當年段承瑞第一次見到靖王妃時,神色有異。
但當年之事,已成過眼雲煙。
段承軒早已不願糾纏不絕,更沒法兒理個對錯是非,隻道:“一個月。”
段琮冷冷嗤笑:“你還真是朕的好兄弟。”
“皇兄當真以為爾丹會不了了之嗎!”段承軒同樣拍案而起,怒目而視:“你為了一己之私殺人試藥,如今又明知煙兒身份敏感多樣,偏的非要將其壓入宮中。加之如今的爾丹皇帝以前是滄瀾質子,受儘欺淩,如今哪怕帶著大軍壓境,隻怕是爾丹大臣都要拍手稱讚。”
“我滄瀾地大物博,又怎怕區區一個爾丹。”段琮沒來由
的咳嗽起來,抬手將手邊苦澀深棕的茶水拿起一飲而儘。
可話音落下,兄弟二人卻是心知肚明。
滄瀾麵上欣欣向榮,步步強盛,不過在段琮手中十幾年便改變諸多。
可這其下,卻是用無數的銀子和精力揠苗助長的結果。
江晏洗牌化作雁江,爾丹日漸強盛,而滄瀾近兩年卻顯出頹勢。
有多少藩王盯著眼前的這塊肥肉,又有多少邊城縣官想要趁著亂世投奔他人,又還有多少亂臣賊子想借著皇帝即將薨逝的由頭大攬油水,在這層疊之下,被消耗的唯有國之根本。
更遑論,如今兵權兩分,內亂不斷,如何能同爾丹正麵相衝?
沉默良久,段承軒始終是耐不住性子拐彎抹角,隻道:“本王自當不願看戰火四起,天炎城外的兵,是爾丹與滄瀾的防線,隻有一個月。”
“如今事態緊張,你聯絡爾丹,當真不怕被人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段琮也稍稍冷靜。
“我,問心無愧。”
段承軒留下寥寥數字,再也不多做停留。
段琮這是注視著桌案上的奏折層層疊疊,不免覺得好笑。
世人皆說靖王功高震主,將有不臣之心,他卻想這弟弟性子乖張,來日隻怕要為女人同自己反目成仇。
可如今,為何如此大義凜然,更不懼皇帝一聲令下,他這通敵叛國的帽子便戴上。
百思不得其解,他還是派人傳召於顧茗煙。
卻見顧茗煙已然換上了厚重的棉服,聽了段琮之言,卻是坦然笑了:“他是你弟弟,你是他兄長,哪裡來的那麼多理由。”
段琮疑心的看了她一眼:“你便不怕朕殺了你?”
“那日太後殿前,皇上讓人為我遮雨時,我便知曉了…”顧茗煙無奈輕笑:“自己痛失愛人,又怎會讓親人痛失所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