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樁件件,因果循環。
兩人傾心之後,早已忘卻最初靖王府中囂張跋扈的對方。
顧茗煙身處困境,周身皆是敵人,亦能當著他的麵出言諷刺,借著一身本事傲視他人,敢於觸碰他當時逆鱗,卻也敢同他談條件理論。
其下卻也有萬般苦澀,雲青陽當年之死,她無人可訴,青黛慘死,她早已屏退了鬼魅, 獨自於棺木中醒來再無音訊,早已習慣無人可訴,如今又如何敢告訴段承軒。
“我隻是認為,這是我自己的事兒。”被安撫過後的顧茗煙靠在床榻之上,笑意苦澀:“我孑然一身來到這世上,自當也希望孑然一身的去死。”
“我的確總是想著最壞的打算,又在生死之間掙紮數年。”
“但你也看到了,我什麼事情都遇到了,可我還沒對蘇玉婉徹底的複仇,顧誠也並未徹底交到娘親的手上以作教訓,就連我同青黛的約定也輾轉數年,興許我當真在此事結束之後了結性命,許多遺憾不得。”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
正當段承軒擔憂她是不是又被藥力所牽製之時,那雙澄澈通透的琥珀眼瞳卻淡淡的看了過來:“可你為當年舊事為我付出眾多,我父母亦健在,我不願讓你們因我苦痛。”
說來說去,她早已不是那個毫無顧忌,隻為逃離靖王府的顧茗煙。
而是靖王段承軒的神秘愛人,亦是爾丹已死的公主,更是滄瀾的聖醫,她有親朋好友,亦有所牽掛。
但此時,她唯一的牽掛就在眼前。
深吸了一口氣,顧茗煙鼓起勇氣決定將所有的一切都說個明明白白。
“而且,我興許還有機會活過來。但你一旦知曉這件事情,興許比當年我死在你的懷裡還要來的難受,你興許會守著我的墓碑了卻殘生,但你不知道我要的究竟是什麼。”
顧茗煙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那因病弱而瘦弱的手臂,卻堅定不移的抬起來。
冰涼的指尖落在段承軒的臉上,似是在尋找一個答案。
可那答案在唇邊流轉了一圈,卻讓段承軒不免發笑,紅著眼眶的附上那冰涼的手。
“我不知道。”
“你知道。”
顧茗煙同樣苦笑起來,像是知道段承軒那逃避的樣子:“你是落霞水寨裡那個願意摒棄心愛之人,願意同我演戲的靖王,亦是那個水災之時殫精竭慮為救人性命的靖王。”
“我喜歡的是靖王段承軒,不單單是你。”
她目光堅定的看著段承軒那漸漸明亮起來的雙眸,最後卻化作一抹淺淡的笑意:“我要你做你自己,不是那個為蘇玉婉誤事的段承軒,也不是為了我改變諸多的夫君。”
已然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了。
在天炎城裡,所有人都迷失了自己,為所有的事情而改變自己,欺騙自己。
而他自從為蘇玉婉做了那許多蠢事之後,早已不記得自己所求為何。
“我…”
“還記得我們曾在山上看著城中血流成河的模樣嗎?”顧茗煙打斷了他的話:“那時候我們無悲無喜,便注定我們並非平凡之人,如今,你為何要因我而唯唯諾諾。”
“我向來喜歡你的霸道。”
傾身上前,那蜻蜓點水的吻在男人的唇角。
不過多時,那些氣息都被男人霸道的掠奪過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