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表忠心
愛屋及烏,惡其餘胥。
段承鈺被靖王一道逐客令驅逐出府,這已然是數年都未曾嘗到過的滋味,他印象深刻之時,還是當年皇叔尚且還將蘇玉婉捧在手心,同顧茗煙糾纏不清之時。
卻沒想到回了宗平王府,他不過如實相告,反而被齊柔給冷眼拒之門外。
“這皇位於他若如此重要,便讓他去爭罷。”
門中之人說的輕描淡寫,段承鈺卻在門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了許久竟是說不出什麼安慰之語來,他甚至還不比齊林那般會哄女子開心,加之當初齊柔同他在一起時,也多番嫌棄過他這皇子的身份。
齊家煙雨閣在天炎城中也算得上是大門大戶,同皇族打交道的次數甚多,小心謹慎便是他們所需要做的,從小到大便是如此同皇族大人打交道,齊柔從一開始便對他們有所排斥。
這許多人中,也唯有顧茗煙一人能入她的眼。
如她當年所說:“若你也能無所顧忌的為朋友做許多事情,我便能如信她般信你。”
顧茗煙的方子唯有她一家獨有,任何事都可放心交付於她或是齊林,銀翹入門她亦是完全放心,比起任何男人,顧茗煙同齊柔之間才是真正做到了互不相疑,不過是些許事情,多年堆積坦誠,這情誼也早已千絲萬縷,難以摒棄。
既然想清楚,段承鈺也跟著不依不饒起來:“皇叔既然要爭這皇位,必然也是為了顧茗煙,他當年因有蘇玉婉的鳳凰夢而步步往上爬,今日他定也是為了顧茗煙這般所為,興許他也有苦衷。”
“你相信你的皇叔,我也相信顧茗煙厭惡皇宮。”
門裡的齊柔低聲開口,輕描淡寫的打破段承鈺方才所言:“愛並非什麼自以為是的東西,靖王於顧茗煙是如此,你於我也是如此。”
“我將你拒之門外,隻因你我所信不同,相見生厭,不如不見。”
好一個相見生厭!
段承鈺一口氣鬱卒於胸口,終是化作一口濁氣吐出,憤憤甩袖離去。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不見,院門也被緊緊關上,管家前來道是靖王下令,說宗平王妃目無尊卑,出言頂撞,故而緊閉
半月於院中不得出。
行事之高調,讓齊柔忍不住發笑。
她不願聽段承鈺為靖王辯解,不過知曉人心輕賤——生怕他說那混賬話太多,她便再也沒法兒輕易愛上相信。
如今一道禁製,她不會認為是段承鈺所為,卻也不會退。
隔著一扇門,她對管家開口:“告訴王爺,愛屋及烏我做不到,惡其餘胥我亦做不到,友人一日不得自由,我便一日不願聽到那人之名,這半月禁足,我無怨無悔,這煙雨閣,我也一並交給他便是。”
門扉被打開一條縫隙,一個木盒輕巧被扔出。
管家忙不迭的衝上前去將其接住,木盒之中都是煙雨閣的印鑒鑰匙,驚得管家雙手發顫,可齊柔已經高聲嗬斥:“鎖上院門,不必再等。”
管家汗如雨下,捧著木盒一路從府中穿行而過,耳邊儘是同樣的閒言碎語。
看來王爺和王妃也並非是恩愛非常。
一路疾馳到書房,木盒奉於桌案之上,段承鈺聽著管家一字不落的將話傳到,眾多下人都紛紛垂頭等待王爺怒火,最終不過唯有一聲長長歎息。
段承鈺抬手將這木盒重新闔上,揉捏過眉心,竟是滿目焦灼。
“皇叔啊皇叔,你究竟又在想什麼啊?”
今日,他又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當真是段氏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