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日似是更加難熬些。
天炎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過是五六日過去,這冬日已然是遮雲蔽日,白日如黑夜般陰沉,天邊落下細長雨絲裹著小拇指大小的冰雹,砸斷了棚架子,砸碎了許多小物件。
今年冬日來勢洶洶,這兩日街上已無人,生怕被這自天而落的冰雹砸開了腦袋。
馬車屋簷之上噔噔直響,段承軒裹著長衣要去城郊外的校場,為來年初春的武試做準備,且皇上身子諸多不適,欽天監亦要派人於三日之後在城郊外的風水寶地為君祈福。
冬日賑災之事秋日已然提上日程,幾日安寧讓人們安靜下來,朝野之中的大臣們也開始忙碌於冬日賑災之事,忙的腳不沾地。
也唯有這樣的安靜,最讓人害怕。
若是有人因這許多事情起滔天怒火,眾人閃避站隊亦有避免之法。
可如今所有的事情仿若塵歸塵土歸土,無人看無人管,便叫人疑惑,這背後之事究竟是等著數罪齊發,還是當真歸了塵土不再追究——竟是連爾丹都一片平靜,仿若之前出事的並非是他們的太子。
出了城門,段承軒閃身離去,留了令一易容替身代為執掌多事。
花田百花凋零,唯有冬日菊花尚且鋪了滿地,便等著冬宴之時送於宮中,一道身影劃過不久,此處重歸平靜,這寒冷天氣,倒是無一人看見。
離了暗道,段承軒瞧著眼前的幾個小木屋完好無損,總歸是放下心來。
他並未帶人前來,唯有暗道黑暗裡的幾個暗衛輪番守候,至此孤身一人,還未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那門扉已然被打開來。
衣冠齊整的顧茗煙手中正捧著個空碗,一點兒也不像是冬日躲懶在床榻上多睡了一會兒的樣子,倒像是冬日早早起來的模樣。
四目相對,顧茗煙對此更不意外,呼出一口白氣來,以手擋了腦袋往藥房小跑而去,段承軒忙不迭的迎上前去,將她徹徹底底的護住,才帶了她的腰側,一個縱身落到那藥房
的屋簷之下。
兩人外衣都被冬日凍得寒冷,顧茗煙在這崖下多潮氣,衣裳竟是硬邦邦的陰冷著,段承軒抬手焐熱她泛紅的指尖,不免聲音嚴厲了幾分:“天氣寒冷,怎的起的這麼早?這湯藥可是張良山給你送來試藥的嗎?衣服不夠,竟穿這麼少就出來了…”
“好了好了,一開口就如此絮叨,吵醒了蕭驍和銀杏唯你是問。”
將那空碗塞進他的手裡,邊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道:“蕭驍這幾日正長身子,我便幫他揉了揉,誰知被銀杏瞧了去,竟是冬日單衣的幫忙揉腿揉背,雙雙都染了風寒,顧雙日日照顧竟也中了招,這不,三人都在屋裡病著。”
說來還有幾分好笑,本以為兩個小的不懂事,顧雙不過被蕭驍刺激兩句便也跟著犯了蠢,弄得她哭笑不得,卻也隻能日日照顧著。
段承軒也被逗笑,隨著她入了藥房,才看見那床上被褥都還未整理,想來那三人風寒,顧茗煙便一個人住在這藥房裡,炭盆裡煤炭未儘,竟是暖和十分,就是透著股子難言的藥味。
“我正好也來幫你揉揉腿,過來。”段承軒坐在床沿輕輕拍了兩下。
顧茗煙先是一愣,旋即無奈一笑:“紆尊降貴為我揉腿,靖王殿下倒不如去做做正事
才好。”
“是夫君。”段承軒故作嚴肅的開口,索性起身將她拉了過來,自己去找了廚子多備些熱水來才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