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媽低聲道了一句兩人皆是可憐人,便還是跟隨著段承軒的步伐快步前往皇上寢殿,領頭丫鬟不過冷冷看了那奶媽一眼,對段承軒道:“玉姑娘擔憂皇帝身子,此藥斷無問題。”
“縱然情深,不過也是仇敵。”
段承軒冷冷嗤笑一聲,帶著一眾仆人入宮覲見,皆是禮數周全,未曾看見半分傲氣。
隔著一層黃簾,兄弟二人皆看不見對方麵容。
段琮在床榻之上輕咳幾聲,抬手取了苦藥灌入喉中,再將
那空空如也的碗取出時,方聲音嘶啞著開口道:“都下去,朕要同靖王好好說話。”
眾人散去,偌大寢殿之中唯有段承軒還跪在正中,感覺到這屋內所有的氣息甚至都已然消失,不禁挺直了脊背,眼底的茫然痛苦一並消散,唯剩下一派清明。
而那黃簾拉開,段琮骨瘦如柴的靠坐於床榻之上,一身黃袍在他身上鬆鬆垮垮,再也看不出半分的貴氣,麵色蒼白如紙,臉上卻還帶著淺淡的笑意。
“你頻頻越過朕,親自去同玉珺談條件,可是知曉什麼?”
“臣弟知曉一二。”段承軒如此說著,同兄長四目相對:“臣弟一直不知,若皇兄要將整個滄瀾拱手讓人,為何還要屢屢招惹爾丹。”
“如今可明白了?”段琮眼底清透,哪裡還有半點兒頹敗之象。
而此時本該因給皇帝喜下毒,而被困囚牢的雲棲卻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靜默於旁側,目光遊弋於段琮和段承軒之間。
“皇兄不若明說。”段承軒麵不改色。
“瑞兒家有赤果成千,其妻常氏不得官位,此時卻想著投靠玉珺黑水鎮一脈,等到來日改朝換代得一高官厚祿,多年來為雲氏玉氏出走毒物,去往各地。你可知曉?”
段琮眼睛微微眯起,複而看向雲棲,低聲道:“當年你願意為玉珺做替身,這許多年來又年年給朕下毒,究竟是為何?”
雲棲垂眸,兩隻手臂也鬆散著垂落於兩側。
“不等一日改朝換代,隻求你們同死,勿要再傷及他人。”如此說著,她卻沒來由的落下兩行清淚來,聲音卻染了笑意,似是癲狂:“你困了我這許多年,我如何不恨…”
段承軒也跟著輕笑出聲:“皇兄,你從一開始便沒想過要將江山拱手讓人,是也不是?”
“從何知曉?”段琮冷笑一聲,扶著床邊站起身來。
“孟旭去往各處,明麵上是尋找福地,實則,他派人去往雲氏先祖的墳墓,挖了不少東西帶離,後又趁著大雪之時,借各處府衙之手,一一清理了常家送茶之路,隻因冬日雪大,消息還未傳達至天炎城。”段承軒抬頭同他對視:“冬日做了這許多事情,無人知曉,不過都是以臣弟和茗煙做了餌,讓玉珺和常家至今都未察覺。”
話音落下,隻換來段琮連聲的笑意。
雲棲的臉色又蒼白了些許,不可置信的看著段承軒:“你既知曉皇上有應對之法,為何還要將丫頭和她的孩子拱手而出?”
“鈺兒不知,帶走了張良山。”看向雲棲,段承軒目光堅
毅:“且如她所說,我自是滄瀾靖王,自當有我該做之事,此時雪停,我若再不將她和逸則交出,玉珺定會察覺異樣…可如今常家毫無消息入宮,可是皇兄刻意阻攔?”
段琮一路走到主座落座,微微闔上眼,重重歎了一口氣。
“你且去調查瑞兒府中赤果之時,屆時,一切明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