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靠椅背而坐,玉珺強忍著威壓之下的半點不適。
“丫頭選誰,這皇位,便給誰來坐。”不等段承軒怒目上
前,玉珺卻輕輕一笑:“還不知她會選擇誰,靖王殿下還是先回去吧,我還得給她施針,容不得半點兒馬虎。”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字字停頓,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段承軒生生止住腳步,在原地深呼吸了良久,才轉身邁開步伐逃離這偌大宮殿,迎著這冬日寒風颯颯離開皇城,靜候佳音。
入夜,宮中長街冷風灌入,如人高聲啼哭。
眾位嬪妃們對此習以為常,閉門不出的想著那無名宮中的玉珺究竟是何許人也,皇後殿中的東方氏自知大勢已去,唯有靜靜等待著最後結果,邊安撫前來探望的幾位妹妹,夜不能寐。
而在那宮中,早已然是一派芙蓉帳暖的景象。
皇帝不過才方被玉珺解了毒,便日日前來溫存,雲棲則被留在偏殿照顧著幾日未醒的顧茗煙,而這已然到了要落下第三場雪的日子,窗外雨雪夾雜著,雲棲看著床榻上的丫頭,卻隻是下意識的為她捂住了耳朵。
她本不該年紀輕輕,便被卷入此事之中。
夜色漸深,雲棲卻感覺到手中的耳朵微微一動,低下頭來,正對上那雙了無生氣的眼。
“你醒了。”雲棲鬆開了她的耳朵,自她說話之時,門外的丫鬟已然動了起來,門扉也被推開,那聲音大大小小著,似是有人來來去去的拿了東西,遞了消息。
顧茗煙的意識漸漸回籠,冰涼的指尖,似乎還有之前段承軒那重重的一下揉捏。
還有那一句放心虛無縹緲的落在心間,頓時醒過神來,看著那帷幔輕紗外漸漸亮了起來,她卻不過是往雲棲身邊靠了靠:“他將我交給了你。”
雲棲沉默不語,看了她良久,還是忍不住的問:“你是小時候的那個顧茗煙,還是…”
“不是她叫我來的嗎?”顧茗煙反而輕笑出聲,不甚模糊的腦子裡回憶起那落入火盆裡的黃符,再就是從這身軀裡醒來時,大紅綢緞下的銀刃,還有胸口被撕開一個洞。
隻是沒了心口一劍的疼,卻有什麼東西橫在心上,日日落下些,叫她愈發喘不過氣來。
被這麼一反問,雲棲卻是愣神許久,緊緊握著她的手。
冬夜無聲而過,段琮第二日還需安撫嬪妃,臨走時玉珺卻給他塞了昏睡的藥,捧著段琮的臉細細說著:“我不喜你同其他女人在一起,到了夜裡,便叫她們都睡了吧。”
頂著眼下的兩片烏青,段琮都一一答應了下來。
待到段琮離開後,玉珺才來到偏殿之中,那兩人還保持著昨晚的姿勢並未改變,隻是雲棲看著顧茗煙的臉,輕聲開口道:“她不是顧茗煙,這腔子,當真換人了。”
玉珺先是一愣,旋即欣喜若狂的衝到了她的麵前。
“我成功了,我讓先祖借屍還魂了…隻有先祖們才知曉我們這許多年來苦心孤詣…”
顧茗煙卻隻是淡淡一笑:“我不是什麼先祖,我隻是個無名的丫頭。”
看著玉珺眼底的光芒漸漸的消失,顧茗煙又補了一句:“你真心對待過當年那個叫顧茗煙的丫頭嗎?還是隻想讓先祖借她身子還魂。”
“我隻是…希望有個人能懂我,懂我為了雲氏和玉氏所做之事。”玉珺死死攥緊了拳頭,麵上卻還強撐著笑意:“你為段承軒做了許多,需要彆人來說什麼嗎?”
顧茗煙同樣閉口不言,兩人皆將心中所想藏匿至深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