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眉清目秀的,怎的如此不講理。
白老鬼也隻是嗬嗬一笑,隻讓人趕緊去通報。
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臨,這台上和八角樓倒是無人來了,白老鬼遞了張大餅給她,顧茗煙吃完了之後更是大著膽子又討了兩張,吃了乾淨之後便直接躺在地上睡覺,不過倒是記得帶上麵紗,免得丟人。
白老鬼抓耳撓腮的看著,直到夜深人靜,三更之時。
才有掛著雲氏燈籠的馬車從山裡的小路裡竄了出來,雲青陽一眼便瞧見了地上呼呼大睡的人,卻看她眉眼裡透著疲憊,還染了些風寒,隻吩咐著身邊的丫頭小子將人給抬上馬車。
“這還真是你的外孫女。”白老鬼嘖嘖嘴。
“這不挺端莊的嗎。”雲青陽隻是低笑了幾聲,也跟著爬上了馬車。
白老鬼搖搖頭,他倒是沒看出這丫頭哪裡端莊賢淑了。
第二日早上醒來,顧茗煙隻翻了個身,見床邊正有倆毛頭小子和幾個小丫頭對著她的藥箱嘀嘀咕咕個不停,見她醒來,卻又退開許久,嘀嘀咕咕了許久,才一起跪下來,齊聲大喊了一句:“靖王妃!”
顧茗煙徹底被嚇醒,隻趕緊叫幾個人起來,可她還沒下床,一群小屁孩兒又衝上來將她給摁在床上:“老爺說你是恩人,還特彆不愛惜身體,要讓你在床上躺上個幾日才許你出門。”
“老爺是指我的外祖父,雲青陽嗎?”顧茗煙指了指自己。
幾個小孩兒忙不迭的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送來了湯藥給她服下。
一直照顧著她吃完了兩人的飯食之後才離開,她倒是覺得好奇,這幾個小孩兒口口聲聲說她是恩人,更說她之前受了委屈,實在不行,便不要離開算了。
等到孩子們都離開,雲青陽才獨自進來,憐惜的看了她一眼:“你身上的傷口,外祖父都知道了。”
“那些都是蜃樓所為…”
“可有人取了你的心頭血,我都不知那該有多疼。”雲青陽沉著臉,隻讓顧茗煙噤了聲,才繼續道:“你本是我雲氏最後嫁給皇帝的一代後人,得知你喜歡靖王,我還以為他無論如何也能看在我們的背景是對待你,如今看來,是我看走眼了。”
“外祖父,此事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彆人。”
顧茗煙的眼眶微微濕潤,她記憶裡的雲青陽總是寬厚待她,任由之前的顧茗煙如何囂張跋扈,雲青陽總是縱著,等她無理取鬨了,才會出手阻攔。
而之後留下的醫術之中,更是寫滿了一些外祖父關心之語,她都細細記著,當時才卯足力氣將那些書都看了個乾淨。
雲青陽倒是發現曾經的驕縱的外孫女變了模樣。
“讓你受苦了,如今你來到了此處,我也該告訴你一些真相了。”雲青陽輕歎了一聲,抬起頭來時,卻已經是一臉嚴肅的看向顧茗煙:“滄瀾朝堂早已改變,我們不能再站在這風口浪尖,決意隱居,於是和當今皇帝做了交易,我為他延續長壽,代價便是你要嫁給皇室當做質子。”
顧茗煙心頭一緊,總算知道皇帝為何如此重視雲氏。
誰人不想要自己在這皇位之上多坐些時日呢。
“但,你如今被皇族欺負,不如直接留在此處,其他的事情…”
“不可,若我不回去,待到日後靖王得勢,便會屠儘雲氏一族。”顧茗煙猛地一抬頭,眼睛裡迸射出可怕的寒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