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山,本王難道真的剪了婉兒的羽翼嗎?”段承軒神色未變。
沉默良久,旁的成山隻是低聲道:“是的,但王爺都是為了婉兒姑娘好,唯一改變的,大概隻有王爺對王妃的感情了,在屬下看來,王妃才是最適合王爺的。”
“為何?”
“隻有她才能同你並肩而行,如若婉兒姑娘能有她的半點魄力,如今都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成山隻大著膽子說道,
他們這一乾屬下,早就看不慣蘇玉婉了。
蘇玉婉總是將段承軒牽絆於王府之中。
戰神不再征戰沙場,靖王再也不是皇帝喜愛的皇弟,段承軒也不再是那殺伐果斷,處處照顧大局大的皇室子弟,如今,他卻也並非是個好丈夫。
而顧茗煙處處可幫助他,無論從政從商,亦或是安心當王爺,那顧茗煙甚至可以跟隨他奔赴戰場,她本就如一支竹子,破土而出之後愈發堅韌,一身傲骨。
“你們都喜歡顧茗煙,本王卻不喜。”段承軒隻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若她嫁入王府之前是真心傾慕於本王,但現如今,本王卻看不透她,卻離不開她。”
“王爺從小到大都並未讓一女子伺候幫忙,婉兒姑娘是您的師妹,而王妃便是第二人,雖然屬下本不該逾矩,但還是有一言想說。”成山隻趕緊為他斟酒。
“說。”
“王妃於您,才是真正獨一無二。”
…
夜幕降臨,城中依舊是燈火通明。
岸邊如火花展開,無數水燈漂浮於湖邊,橋上路過的隊伍整齊劃一,手中都執一青藍燈籠,碼頭當真有才子吟詩作對,更有不少女子獨坐高樓掩嘴輕笑。
而顧茗煙不過是坐在船頭,隻半撐著腦袋吃著東西:“你何必跟來?我記得你可不喜歡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成一可還說過你連戲園子都不去。”
她本想獨自來放鬆身心,卻沒想到段承軒步步緊跟,硬生生的上了船。
隻是段承軒看著自己的眼神略微有些奇怪。
沉默以對,顧茗煙便不再去管,等到那煙火綻放天邊,顧茗煙便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從位置上跳了起來,隻扒拉著船頭看著天上大的煙火炸開。
段承軒看著她的眼裡流光溢彩,天真如斯。
在這漫天的絢爛之中,他卻忍不住的問道:“若我真的回了天炎,你還要引蜃樓出來嗎?”
“要的。”
“你是將自己置身險地。”段承軒皺起眉頭來。
“但我一定要拿回我的蓮子羹。”顧茗煙見那煙花漸漸消散,總算肯站起身來,歪歪扭扭的站定在段承軒的眼前,撥弄了一下腰間的紅繩木貓,低笑道:“第一次有人送給我的刀,我定然要取回來。”
段承軒似乎想到,段承燁之前曾給了顧茗煙一把刀,而顧茗煙甚至不舍得用。
整張臉都沉了下去,而顧茗煙的背後,無數的天燈冉冉升
起,他隻能壓抑著怒火:“就為一把刀,你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我願意。”顧茗煙嘴角揚起,但那苦澀依舊滿溢而出,背後的燈光這照亮了她的臉側,宛若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