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父親。”
“但他也是滄瀾丞相。”顧茗煙不想理論倫常之事:“我不是什麼重感情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今日我先走了,明日我還要入宮去為太後診治。”
不給孟旭任何反駁的機會,顧茗煙已然離開。
她總是來去匆匆,孟旭也總算知道三皇子為何會聽她的話。
畢竟顧茗煙是個,隻要同你講了道理,便不管不顧的人。
她回到藥宅睡上一日,第二日,她便整理了一番,慢悠悠的朝著皇宮走去,她依舊一身素衣,平日去往太後的寢宮也不過是治病,再就是講些這裡未曾有過的四大名著。
而今日,她站在桂嬤嬤的身邊,看著太後床榻邊的身影微微愣神。
段承軒立於一旁,臉上的笑意還未真正褪儘,一身衣袍多灰塵,手背上還纏著細布,偏偏那刀削般的麵龐依舊剛毅俊秀,一雙眼睛更是明亮的望向她,聲音略帶嘶啞,卻一片平靜:“王妃這是不認識本王了?”
聽這熟悉之聲,顧茗煙才收斂了心神,隻低下頭來到太後的身邊為她診脈。
段承軒也不氣惱,隻坐在一旁等待,眼白上爬滿的血絲也不管不顧。
不知為何,他將六皇子秘密押解揮天炎之後,便始終放心不下顧茗煙,滿心滿眼隻想著她若是知曉此事,會如何。
得知今日她要入宮診病,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先來了皇宮之中,在此等待。
太後將段承軒的動作看在眼裡,隻輕輕揮手:“哀家今日有些乏了,煙兒還是過一個時辰再來吧。”
顧茗煙奇怪,這一個時辰之後再來,她總不能在這偌大皇宮之中空等上吧。
旁的桂嬤嬤倒是明白太後的意思,趕緊說道:“不如,王爺帶著王妃四處逛逛吧,今日禦花園中,正好有不少娘娘擺了春宴。”
怪不得讓自己今日進宮,原來太後是算好了的?
顧茗煙揚了揚眉頭,隻是點點頭,離了太後的寢宮,背後的男人卻還是緊緊跟隨,讓她有些氣惱:“莫非王爺是真的準備隨我去什麼春宴?”
“是你隨本王去。”段承軒牽住她的手,步履放緩了許多:“若是本王再不待你好些,怕是母後就要將本王給趕出宮外。”
這句話讓顧茗煙的心又涼了半截,心中再也沒有半分想要害他的心虛。
“王爺風塵仆仆趕去,不怕宮中女眷說你不得體。”顧茗煙輕而易舉的跟上他的步伐,低聲說道。
段承軒點點頭,吩咐人準備一套乾淨衣服來。
等到段承軒更換完衣服,顧茗煙還是乖巧的站在門前,目光呆滯,也不知道在看哪裡。
段承軒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之前她拿著刀對著自己的模樣,快步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顧茗煙驚了一跳,回過頭去,正看見段承軒沉著的一張臉。
“我又惹你了?”顧茗煙將自己的手給抽離出來。
這男人不知道發了什麼瘋。
見她沒有什麼異樣,段承軒的臉色才緩和了些,同她並肩走往禦花園,甚至不需要人帶路:“這幾日,聽說你一直都跟著鬼魅練功。”
顧茗煙挑了眉頭,看來鬼魅還真的沒將其他的事情告訴段承軒。
“恩。”顧茗煙懶懶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