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換了輛富麗堂皇的馬車,身側的兩位侍女低眉順眼的為她換了沾染泥濘的鞋子,取了華貴的外衫為她穿上。
嶽山城的官員叫祁岩柏,年過四十,瘦瘦高高,對著她更是畢恭畢敬,笑臉相迎。
不過方才她下馬車的時候,倒是看見身後還跟著不少官員,林林總總算起來倒也是有二十來個,不過想到百裡開外便是要塞,倒也並不奇怪。
身邊的侍女似乎還想為她綰發,顧茗煙抬手輕輕的掀開了她的手,隻撩開了車簾,看正在馬車旁邊跟著的祁岩柏:“祁大人,不如上來坐坐?”
“王妃殿下乃是千金之軀,在下不敢逾矩。”祁岩柏似乎被她這命令嚇了一跳,趕緊拒絕,四周的行人也都紛紛看過來,她隻好將車簾重新拉上。
身邊的兩個侍女在這馬車裡竟也是跪著,看著她愈發的頭疼。
好不容易下了馬車,眼前偌大的院落也讓她頭疼不已,隻得自顧自的拉上了披風的帽子,又取了麵紗遮住半張麵容,隻露出一雙眼睛來才往裡走。
祁岩柏不近不遠的跟在她背後有小臂的距離。
“祁大人,我低調而來,無需如此大的排場,明日清晨,我還有事要去一趟長坪村。”顧茗煙拉了拉帽簷,隻覺得那些人的視線如芒在背。
“隻是,太後皇上同王爺都千叮萬囑,一定要好好照顧您,在下不敢怠慢。”祁岩柏無奈一笑,往前走了少許,繼續低聲道:“若是王妃殿下要去長坪村,在下派人送您過去便是。”
“不必。”顧茗煙一口拒絕,心中奇怪。
若說太後囑咐她倒是覺得並無大礙,但為何就連皇上和王爺都對她如此重視,而且看祁岩柏這畢恭畢敬的模樣,倒也不像是來盯著她一舉一動。
就算是盯著,她自然也坦然。
她不再言語,隻在夜深時獨自的去為那溫泉研磨了不少的藥材,細細的放到紙包裡包好,又取了細密的紗網來將其包裹,反複兩次,最後用細紗厚重的裹上了兩層。
每個藥包都是小臂長寬,一晚上,幾個侍女手邊就放了幾個。
祁岩柏似乎不敢讓她熬夜,隻拚命的讓她休息,奈何攔不住,也隻能在身邊陪著。
直到天邊稍亮,顧茗煙才放下了手頭的東西,看了一眼那些要草包,吩咐身邊的侍女:“將這些腰包都拿繩子穿好,一一的放入太後要泡的溫泉之中,待到藥味散儘之後便換
上新的,池子若大,便放三包,少便一包,溫泉水不可全流走,反複使用,保持乾淨。”
“是。”幾個侍女猛地驚醒了些,連連忙碌的收拾起來。
顧茗煙又換了身衣服,出來就見自己方才打理過的桌案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皺眉:“以後不要動我的桌子。”
“奴婢該死!”幾個侍女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顧茗煙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又看向旁邊還迷蒙著的祁岩柏,低聲道:“祁大人不用跟著,隻消為我準備馬車, 要嘴簡樸的樣式。”
“可…”
“若祁大人硬是要跟來,到時候可彆怪我翻臉不認人。”顧茗煙昨日軟磨硬泡倒也沒見得逼退這祁岩柏半分,如今隻好強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