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煙悠悠轉醒,正是一個半時辰後,恍惚之間隻能見床邊一個輪廓。
隻聞著那股子淡雅的輕香,便知道來人是雲綰,隻迷迷蒙蒙的抬手搭在對方的腿上,蹭了蹭她的衣角:“娘親。”
隻聽著這一聲略帶鼻音的娘親,雲綰心裡的鬱卒便消散無蹤,就連那剩下的怒火也少了許多,隻揉了那柔軟的發絲:“娘親在這,你卻是青天白日的便睡了。”
“知曉此地安全,便想睡了。”顧茗煙重新闔上眼睛,難得舒適。
“不過睡了一個時辰。”雲綰瞧見她眼底的烏青,略皺眉:“在江晏的日子怕是睡不好。”
“在哪兒都睡不好,隻是這裡安心些。”顧茗煙輕笑起來,摩挲著抓住了娘親的指尖,當真如同小孩子一般:“唯有娘親從不算計我。”
“可你卻是算計了許多人,卻唯獨不算計娘親,更是不告訴娘親。”說到此處,雲綰便也生氣了些,輕輕一拍她的肩膀:“每次做事都如此莽撞,不顧自身性命,隻得讓娘親白白擔心,卻也不忍打你,隻將怒火撒到一旁。”
被這麼一拍,顧茗煙倒是清醒了些:“我以為娘親同陛下還有許多要事要說,便不想多說讓娘親為難,更何況細細說來
,我卻是連生身父親也拿來利用,娘親莫不是厭棄這般的女兒了?”
此話說的明明是詢問,但顧茗煙卻麵上帶笑,自是吃準了娘親不會討厭自己。
事實也的確如此,雲綰隻是無奈:“利用二字用的坦誠,但人生在世,出生時手無寸鐵毫無獨自存活之法,不也是利用父母成長成人,日後又該要兒女養老送終,說來說去,都是利用罷了。”
“既是如此,女兒就放心了。”顧茗煙笑著從床褥間爬起來,靠在雲綰的肩上:“許久未見娘親,娘親在陛下身邊,身子倒是好了許多,當年的借口可解開了?”
“還未說你同段承軒之間的事兒,你倒是問起大人的事兒了。”雲綰橫了她一眼,在她腦門上輕拍一下,怒聲道:“我看那段承軒同瞿禮一般,為人橫行霸道, 還不知悔改,你怎能同他在一起?”
“他和陛下相似嗎?”顧茗煙捂著額頭不解,細細想來,倒的確是有些相同之處,此刻便笑了起來:“我還未同他在一起,隻是一同解決禍患,娘親不必擔憂。”
得到了女兒的應允,雲綰就放心下來,還未開口,門扉又被推開。
瞿禮快步走了進來,正看見這母女二人靠在床邊,許多年
來緊繃著的心也跟著落了下來,到底也知道雲綰為何對著女兒說不出重話,自趕緊走上來,卻被雲綰抬手阻攔:“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看看煙兒。”瞿禮麵對雲綰倒是柔聲細語,再見女兒那副單純模樣,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你獨自去了江晏,隻讓你娘親為你擔憂,日後切莫在這般做了。”
顧茗煙隻悄悄的看了一眼雲綰,私下輕輕一拽她後背的衣料,似是詢問。
雲綰卻覺得女兒是委屈了,當即站起身來,直麵瞿禮:“還輪不到你來說道,這些年你未儘父親之責,如今卻又來指責女兒,還是說你想如當年那樣將女兒綁在你身邊,才滿意?”
本以為是提到舊事,顧茗煙爬起身來想要阻攔,卻見瞿禮呆頭呆腦的揉了揉腦袋,連連應是:“我哪裡敢呀,不過是昨夜你說著要好好教訓一番煙兒…”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我看是你想教訓煙兒吧。”
兩人見麵便是一邊倒,雲綰唯有見到瞿禮才咄咄逼人,瞿禮平日霸道,此時也隻得連連點頭。
等到兩人吵完,才發現床榻上的女兒沒了蹤影,雲綰當即眼一橫:“都怪你,什麼時候吵不好偏偏現在吵。”
“我的錯我的錯。”瞿禮趕緊安撫,隻道這無妄之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