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煙也懶得理睬,被人看著的時候,怕是隻要一出門屁股後麵就要跟上一長串的人,索性安安穩穩的邊吃東西邊翻看著書卷,才問丫鬟:“藥材拿回來了嗎?”
“已然取回來了。”丫鬟趕緊開口。
“既然如此,去把剛才和桑寧在一起的那位大人叫過來,再取些清水細布過來,最好再去酒樓裡問問還有沒有酒,也一並拿過來。”顧茗煙邊吩咐著,邊一隻手從另一本書裡摸出幾張紙來,遞給桑寧:“桑寧,麻煩看看這些簡略的畫張地圖出來,再和你手邊第二本地方誌對比一下,找出其中不同的地方告訴我。”
被點到的桑寧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將那疊紙拿過來,邊看邊問:“你連他的名字都不叫,還讓他過來作甚。”
“身邊雖是你親自帶來的人,卻也不可掉以輕心。”顧茗煙頭也不抬的夾了一筷子青菜塞進嘴裡,吃完一口才低聲道:“我聞到血腥味了,隻是沒想到這次他沒恬不知恥的找我來包紮傷口。”
這個丫頭果然厲害。
桑寧朗笑了幾聲,乖乖的畫圖起來。
段承軒過來的時候,身上還穿著白日的衣服,臉上的灰塵甚至都沒有清洗乾淨,看起來像是一直都沒有休息的樣子,瞧見桑寧的時候微微愣神,但還是走到了顧茗煙的身邊:“想我了?”
“怕你死了。”顧茗煙麵不改色的開口,將剩下的飯菜吃乾淨,這才將東西推給丫鬟收拾。
段承軒剛一落座,顧茗煙那雙靈巧的手已經探了過來,當著桑寧的麵將他上身的衣服給剝了下來,無數的細布和布摻雜其中——這些都是段承軒被追殺時的證明。
顧茗煙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安靜的為他將所有的布條細布都取下來,細細的為他換了藥,這才為他重新包紮好傷口,順便將丫鬟送來的一盅美酒推到他的手邊:“暖暖身子,去我床榻上睡上幾個時辰。”
白日碰到他時,那隻平日溫熱的手卻冰涼的嚇人。
無論段承軒有多麼厲害,到底也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桑寧目不斜視的畫圖,這邊的段承軒在片刻的愣神之後,隻帶著幾分試探的湊過來,一隻手搭在顧茗煙的腰側:“你還覺得焦躁嗎?”
“醒著的時候應該還好。”顧茗煙吸了吸鼻子:“我聞到血腥味可能會吐你一身。”
段承軒趕緊讓開了些,從小到大他就沒這麼小心過,又擔憂的看了一眼她的小腹:“現在已經深夜了…”
“我白日睡過,晚上正精神著,三歲小孩才要人陪著睡!”顧茗煙有些不耐的揮開他還想探過來的手,這一次是真的連肩膀都緊繃起來。
收回了手,段承軒不再開玩笑,隻低聲吩咐了門外的護衛再找兩個丫鬟來輪番伺候,自己則走到屏風背後寬衣解帶, 不過一會兒就走向床榻,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路風餐露宿,唯有今晚睡得最好。
燭火之下,桑寧卻清楚的看清了顧茗煙眼眶裡遲遲未落的晶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