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半看守半惹事的玉芝倒是閒不下來,不過匆匆瞥了一眼便嗤笑出聲,放下了手裡鬼畫符似的的經文冊子,道:“既然不擅此類,何須擺弄?”
“若非如此,漫漫長夜又該如何打發?”顧茗煙淺淡的回了一句,那刻刀險些從她的指尖劃過,可手腕稍稍一抬,那細碎的木頭便隨著刻刀落在了紙上,顧茗煙複而小心的將其打磨好,更不忘看向玉芝:“我身上的蠱毒何時能解?”
“玉泓效忠於九皇子,我自要等九皇子的吩咐。”玉芝挑了眉頭,指尖從臉上的刺青旁滑過:“我們玉家一輩子都得帶著這個印記,而你們的雲氏亦是如此。”
停下了拿起刻刀的動作,顧茗煙倒是想起自己鎖骨旁側的雲字早已經消失無蹤,隻留下那些蜿蜒猙獰的傷口來,卻隻是低聲道:“所以呢?”
“我就在想,我們也許會是天選之人,我們肩負著使命。”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獨一無二。”顧茗煙將刻刀放在手心之中轉了個圈兒,自始至終都並未抬眼去看玉芝,但她能知道玉芝臉上的氣惱,隻是繼續道:“如果你並不愛玉泓,也不會跟著他來到花花世界,更不知道比起你們隱士的一心鑽研,還有數量龐大的人群在做著你們嗤之以鼻的事兒,你徘徊在對自己的懷疑裡,甚至想要從我這樣的敵人嘴裡得到認同。”
語調平淡,但顧茗煙的長篇大論十分容易讓人妥協。
玉芝也不例外的死死攥緊了拳頭:“洞察人心的本事。”
“是這樣嗎?也許是你自己對號入座罷了。”顧茗煙輕笑著,倒是想起了以前身邊同學喜歡做的那些小測試,裡麵的答案也是這樣故作高深且模棱兩可,幾乎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可是否選擇相信又得因人而異。
玉芝這一次更是直接站起身來,頗為不滿的死死盯著玉芝:“你真是個…”
“這些話都並非是說給你聽的,你可以走了。”顧茗煙如此說著,目光落在了那邊半開半闔的門扉邊,細細看去還能看見那縫隙裡還有一截衣料。
來者推開了門扉,一條手臂之上都染著殷紅的鮮血,那張臉上甚至還有不少飛濺的血
液,玉芝掩嘴蹙眉,快步離開此地,隻將房間裡留給他們二人。
顧茗煙也跟著皺了皺眉頭,她聞到了血腥味,不再是甜味。
“你那些話是對我說的?”段烽沉聲開口,拿了乾淨的帕子將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你明明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可顧誠卻告訴你,你的選擇皆是錯誤,所以你便不會思考。如此一來,你和方才玉芝的對號入座有何區彆?”顧茗煙抬起眼來看他。
“有人代我解決此事,我又何須親自去做。反倒是你,話裡話外,儘想掌控身邊之人為自己所用,撇開這一張巧嘴,你也算不得什麼。”段烽忍不住嗤笑一聲,知曉此時顧誠正在慌忙逃竄,他自當該做些什麼:“若是識時務,當真還想要你孩子和雲青陽的性命,便拖延時間,留在此地。”
動作一頓,顧茗煙眉頭微蹙,厭惡有人借此事三番四次的要挾。
“我會留在此處,可即使將我留下,你又該如何抉擇?”她抬了一雙清明的眼來看向他,目光灼灼的掃視過他還瘦弱的手腕,知曉鳳凰膽根莖的毒還未爆發,隻因藥量甚少,可若是等到毒性爆發,那便是一生之苦。
段烽被她看的脊背發涼,揉了揉後頸開口:“本皇子如何選擇,與你無乾。”
“是嗎?”顧茗煙收回目光,輕笑出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