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痛苦呻吟的段烽滿頭是汗,眼睛都已經睜不開。
平川走上前去將他拉起來,儘量的不去看地麵上飛濺的血,也不想他的腳筋都已經被挑斷,冷眼:“你這是罪有應得。”
“那皇帝就不會罪有應得嗎?”顧誠喉嚨裡擠出一聲嗤笑:“如果沒有他,今日便沒有這些…最該死的,難道不該是他嗎?”
平川和阿紫都保持安靜,也不知道這句話應該如何回答。
而在樹葉之間隱藏著的身影悄無聲息的離去,回歸天炎城。
而顧茗煙的馬車一路遠去,直到夕陽西下之時,她們甚至早已看不見陰山的痕跡,眼前隻剩下枝丫和無數遠山的堅硬,耳邊傳來了野獸低低嘶吼的聲音,就連秋風拂過眼角眉梢的感覺都被黑暗擴大無數倍。
曾習慣同鬼魅四處遊走,她雖然做不到去打獵亦或點燃篝火。
但帶著蘇玉婉找到一處勉強可以安生的洞穴實在不難,天炎城附近的山巒之中大多都小村落,而那些小村落裡的獵戶通常都會在夜晚之時選擇挖開一些小小的洞穴來度過,而並非是再花一天一夜的行程折返。
窄小的洞穴容下兩個人綽綽有餘。
蘇玉婉抱著腿縮瑟在洞穴的深處,隻能看著用火折子點起來的小小火苗照亮了狹窄的洞穴,馬兒在外吃草的聲音格外清晰,顧茗煙卻隻是抬手用大片的樹葉和藤蔓將洞口遮掩住。
分了半張餅給蘇玉婉,顧茗煙警告:“這一路上,勿要給我惹事。”
“我們不是該…”
“回不去了,除了找到慕青之外,我並沒有彆的目的。”
顧茗煙冷冷一笑,腦海裡倒是劃過了段承軒曾經嚴肅的麵容,像是他就如同以前一樣警告自己不許再冒險,或者是離開他的身邊。
蘇玉婉扭捏著衣裙:“你都沒有想過段承軒嗎?”
“是我讓他承擔王爺的責任。”幾乎脫口而出,這些早已經爛熟於心的說辭。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段承軒能撇開一切站在她的麵前。
哪怕隻是喚她一聲煙兒。
隻是低下頭細細看去,那些如同銳利刀刃劃開的肌膚之上已然漸漸的爬滿了黑色痕跡,胸口的心臟以一種不正常的頻率時刻跳動,當她每日醒來需要許多時間才能清醒。
就連今日顧誠那幾乎刻入骨頭上的一刀,她甚至都很難感覺到疼痛。
所謂長生,不過是以毒續命,若無毒續命,亦無真正解藥徹底解開,那迎接她的不過是一個令人作嘔的死亡,是一具麵目全非的屍身。
“你這是將他當做玩物來,隨意拋棄嗎?你就沒想過也許他有一天受不了你這樣的突然離去,因愛生恨的要殺了你呢?”蘇玉婉低聲嘲諷。
“那也是理所應當。”顧茗煙的一張臉被火光照亮,喃喃自語一般:“如果我再堅強些,便不會如此離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