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段承軒這輩子所受的傷痛也斷沒有顧茗煙身上這麼多,他曾無數次的在心底發誓要照顧顧茗煙一輩子,將她捧在手心,護在身側,可隨之而來的是她身上數不清的傷痕和痛苦,這具單薄的身子甚至能撐到今日已然算是奇跡。
而這一切都是他所帶來的。
“我派人送你回爾丹。”段承軒深吸了一口氣,手指顫抖著將那邊的藥瓶拿了過來,吩咐了他們不許再進來之後,才準備去解開她身上的衣裳。
顧茗煙卻是臉一紅,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襟:“我自己來就可以。”
“該看的都看過了。”段承軒輕聲歎了一口氣,耐著性子握住她的手腕:“我剛才看見你的手臂有傷。”
“也是我自己割開的,為了放血。”顧茗煙還死死的攥住衣襟,臉紅的都可以滴出血,她還記得自己是個有孩子的女人,而她和段承軒的關係可以稱得上是不清不楚,而且東方萱兒方才那句話還在她腦海裡盤旋。
即使她對靖王有愛意,但他卻已然有了婚約和自己的女人,並非是自己。
段承軒還是將藥瓶和細布重新放回到她的手裡:“方才的演戲,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還好,隻是想到了一些不該想到的事情,有些激動。”顧茗煙轉過身去背對著段承軒,也不知為何,她就是相信段承軒絕對不會偷摸的來看她,而她也並不緊張。
而那張脊背上纏繞著的灰白線條刺痛了段承軒的眼睛。
他都做了什麼。
放她離開,放任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放任她去受傷?
抬手撫上她的脊背,柔軟的肌膚薄薄一層,其下是較小的骨架,還有堅硬的骨頭突兀的撐起皮膚,那些血管都比平常人要稍稍突出,看起來醜陋不堪,但在段承軒的手下,卻像是某種稀世珍寶。
他強忍著悲痛開口:“我必須送你回去。”
“然後留你一個人在這裡?”這換來了顧茗煙一句輕笑:“我記得昨晚都留下的誓言,雖然我腦子不清明,但我也知道這是我想做的事情。”
“你還會受傷的。”
“那就當是對你的考驗吧。”顧茗煙抬手為自己纏繞好細布,動作熟練的令段承軒愈發的心疼起來,他卻隻能堪堪伸出手去為她從背後換上乾淨的衣裳,無奈道:“用你自己的疼痛來考驗我?”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你的心肯定比我更疼。”顧茗煙為手臂上的傷口重新擦上一層軟膏,這才將衣服整理好,冰涼的指尖去拿了貂裘裹著自己,那雙眼索性也懶得睜開看
些輪廓,低聲開口:“你得證明我們倆究竟是什麼關係,我很想知道。”
“不值得。”段承軒發現自己的聲音都輕輕顫抖起來:“也許以後我們還得演戲,然後我還是會傷害到你。”
“你為什麼要傷害我?”顧茗煙皺起眉頭來,轉過身來,抬起一隻手放在了段承軒的手背上:“我也是很怕疼的,很討厭。”
段承軒托起她的手落下一個淺淡的親吻:“你執意如此,我也會好好護著你的。”
“這次算是誓言嗎?”顧茗煙笑著歪了歪腦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想起一些你曾對我說的保證,但是一直都沒有達成過,騙子殿下。”
“對不起。”段承軒笑著將她冰涼的手揣進懷裡:“下次有受傷的事情,讓我自己來解決。”
這句話輕輕的落在顧茗煙的心頭,她抽回手來:“這句話我就當是耳旁風吧,好像你從未遵守過諾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