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2 / 2)

待得史鼐、史鼎兄弟兩個將賓客都送走了,史鼎才邀兄嫂、柳行一路到了書房,打發自己從粵海帶回的親信遠遠守著不讓人靠近,才問柳行:“柳郎中,家母的病到底有什麼隱情,還請柳郎中一定要如實告訴我,彆叫我們兄弟蒙在鼓裡,史某感激不儘。”

柳行歎了一口氣道:“今日我留下來,隻是替老夫人請脈診病的,接下來的話,我沒說過,二位侯爺和夫人也沒聽過。”

史鼐夫妻對視一眼,他們是向來比不上史鼎,但是也不傻啊,見柳行說得這麼慎重,便知道有問題了。忙點頭承諾絕不外傳。

柳行這才接著道:“這樣的事,無憑無據的,傳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我信得過兩位侯爺和夫人,也請侯爺和夫人為柳某一家小老考慮一些。我不過普通郎中一個,有些人我開罪不起。”開場白說完,然後才將老保齡侯夫人病情轉重的願意說了。

怎麼說呢,這樣的事,就算旁人聽了也氣憤不已,何況史鼐、史鼎是老保齡侯夫人的嫡親兒子。保齡侯夫人是兒媳婦,和婆婆隔著一層,但是這也不隻是牽扯到婆婆性命的事,而是自己丈夫兒子的前途啊,闔族男丁守孝在仕途前程上是多大的耽擱?就是到了年紀的女孩子也都耽擱說親。

雖然書房內隻有四人,氛圍也極是壓抑。尤其史鼎戰場上拚殺出來的,這時候臉雙手捏得死死的,手上青筋爆起,臉上冷得要掉冰碴,小小書房內都透著殺氣。

史鼐也氣得捶胸頓足:“豈有此理!為了一點子權柄,竟是如此卑鄙下作,這樣的人,趁早離得遠遠的,從此以後,史家和這位勢不兩立!”長康宮和九皇子到底是皇室的人,史鼐也不敢直呼其名說什麼勢不兩立的話,再是氣憤,也隻能手上比了個手勢代替。

史鼎雖然也氣得狠了,但是能率領大軍打勝仗的人,越是遇到氣憤的情況,越會提醒自己保持冷靜。史鼎問柳行道:“柳郎中,若是家母被封的穴位不曾及時散開,病情繼續加重,該當如何治療?”

柳行搖頭道:“幾乎無治,但按常用的行醫手法,會用上等人參的參湯吊一吊,能不能突破難關全看造化。常人用此法尚且有風險,筋脈運行受阻滯的人用此法,幾乎等於白送性命。”

史鼎冷笑道:“好手段,到時候家母若是用了姑媽送來的藥材有個三長兩短,加上之前湘雲和林姑娘的摩擦,再有人一挑撥,咱們兄弟是否反而還要恨上林家?”

柳行麵無表情,倒是保齡侯夫人臉上閃過一絲慚色。因湘雲在林家丫頭手上吃了虧,帶累了自己親女的名聲,她對林家確然是有偏見的。這人哪,一旦生出偏見,就往往失了理智。

真相大白之後,史鼎又問:“請問柳郎中,家母移居到氣候溫暖的地方養病比之用藥效果更好,是柳郎中的托詞還是當真?”

柳行笑道:“千真萬確。”

史鼎便明白了,這下輿論上的最後一絲壓力也沒有了,就算太醫來了,也得承認老保齡侯夫人適合到南方養病。

至於最後一個問題麼,史鼎問:“雖然粵海也有名醫,但是家母畢竟是得柳郎中全力救治,才轉危為安。這去了粵海,離京數千裡,若是家母再有身子不適,我到哪裡去尋信得過的郎中?”

柳行笑道:“老夫人移居粵海之後,隻要多在飲食作息上下功夫,倒無需常年吃藥。若是侯爺實在不放心,可去揚州寶慶堂問我師弟手下可有願意隨侯爺去粵海的學徒。這膳食調理之法,寶慶堂的學徒都是會的。”

當年,柳行之父為了尋訪柳炳,行善積德,頗收了些孤兒做學徒。資質差些的就留在醫館做雜役,資質好的教授醫術,頗有幾個出師的。後來柳行接手了醫館,也收有這樣的徒兒,頗有幾個機靈的。

隻是柳行入京的時候,說是替理國公府的老夫人瞧病,實際上還默默護送蘇嵐入京,帶的人手便有限,現在京城寶慶堂的名聲日漸好了,人手本就不足。再一個,到底柳行現在人在京城,九皇子府還沒倒呢,柳行也不好又給老保齡侯夫人治病又給史鼎人手。所以,請不請柳家學徒,全看史鼎自己了。

柳行話到此處,剩下的便是史家兄弟自己商議了,於是便告辭了,先去林家接柳太太,順便將史家這邊的話帶到。

林如海父女聽了,再次向柳行道謝。

剩下的扯皮與林家無關,黛玉也無心打聽。當然,自從見了史鼎一回,知道史鼎此人的智慧,黛玉覺得自己將梯子遞到這個程度,史家不會再給長康宮留任何機會了。

倒是今日宴會上一樁小插曲,回府一切料理停當了之後,黛玉才得空悄悄問了雪雁。

今日在史家的時候,黛玉一行曾遇到一行年輕公子。當然,黛玉一行的姑娘個個都是耀眼的,加之林家女的名聲,有人多瞧幾眼也不奇怪,就是其中一個格外盯著黛玉看,引起了黛玉注意,於是派雪雁去打聽。

雪雁是自小跟在黛玉身邊的姑娘,讀書識字都在一處,自然是個機靈的。後來黛玉重生之後,想起前世種種,越發格外關照雪雁,許多道理都私下提點她。就這樣一個丫鬟,彆看比黛玉大不了幾歲,那也是個辦事極穩妥的姑娘了。

雪雁也沒找人直接問那行年輕公子的來曆,她是林姑娘的丫鬟,若是傳出林姑娘打聽清俊公子的閒話還得了。雪雁就是假裝辦事在那行公子身邊聽了一耳朵就回來了,這才有空將那行年輕公子的說話學給黛玉聽。

具體經過倒不必複述,不過黛玉很快就聽明白了。

盯著自己看那個年輕公子姓範,和他同行的多是姓鐘。至於對話麼,無非就是這一行便是林氏女,又猜最小的是黛玉,然後在猜誰是蘇嵐誰是英蓮的時候頗有些爭執。

林家不似榮國府,不會關於主子的什麼事都叫下人拿出去做談資。就是英蓮曾被拐賣這段曆史,林家也是輕易不讓提的,更彆說往外傳林家女孩子的品貌特征了。鐘家公子們隻知道林家有兩個義女,其中一個麵過聖,具體卻認不出來。

倒是那個範姓公子,黛玉很快就猜到他為什麼盯著自己看。

之前牡丹宴的時候,有人故意壞自己名聲,黛玉就猜測過是否有人在自己親事上打主意;那麼那位範公子應當便是範光熙的嫡次子範進了,據說確實是個出挑的,今年下場,已經過了童生試,有了功名。

不過這都不與黛玉相乾,感謝牡丹宴和中秋宮宴替自己抬轎,現在範進已經沒有可能和自己扯上一丁點兒關係了。叫黛玉意外的是,範進竟然知道此事,不然不至於盯著自己打量。

老保齡侯夫人因要遠行,自然要將身子調理好,柳行這些時日頗是費心。

不過史鼎既然回來了,自然是要在京城過年節的,開春之後再南下,倒也有時間留給老保齡侯夫人慢慢養身子。

就寢之前,林家幾口照例將粵海總督這一職位扯出的許多事做總結,無非是感歎一番人心險惡,為了功名利祿,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林如海夫妻又趁機告訴蘇嵐和英蓮姐妹一番防人之心不可無。至於黛玉,夫妻兩個自覺已經沒有能力在這些方麵給黛玉什麼指導了。

賈敏還對林佑道:“當年甄家也對佑哥兒下過手,若非你姐姐救你及時,我都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佑哥兒將來長大了,定要好生護著姐姐。”

林佑對自己落水的事是有記憶的,加之這幾年父母時常提起,差不多已經將林佑教育成了一個姐控。林佑自是點頭應是,小小孩子似大人似的保證一番。

自家人在一處說話,氛圍原本極是輕鬆,黛玉突然道:“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讀者問這篇有多長,這個我真不知道,因為還沒寫完,隻是主線捋完了。

不過也不會一年一年的這麼寫下去,沒有大事發生的年份,會用時光飛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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