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雇傭兵團很富裕,但是能夠作為黑白貓家庭補給的物資依舊很少。
所以他們“不得不”造訪了多個補給點，並且在某個漁場進行了一次捕撈作業。
暉水帝國的種族大部分都喜歡居住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很多大部分時間待在水中,但是他們喜好的食物並非魚類。
水汽充足不過是他們偏愛的生活環境。
這顆覆蓋著大量水體的星球之所以被開發成漁場，有點類似後腳跟星係。不過是距離太平星係的軍部駐地比較近,是一個相對方便的食物補給地點。
魚不好吃，總算是新鮮，比起那些冷凍保鮮的食品和營養補充劑,算得上是不錯的調劑。
“這裡的魚還不錯。”
由於長期沒有大規模捕撈，漁場裡的大魚數量相當驚人。
低溫環境下生長的魚類和其它海產品，肉質更為緊實，現撈現吃，那味道是相當可以。
有幾種大魚的肉質很有嚼勁，符合黃檮的胃口。更加鮮嫩的小魚小蝦，上龍漁船擁有完善的養殖技術，可以養很長一段時間。
黑白大貓和小貓一起吃了一頓很不錯的海鮮,又趴在一起分頭研究。
黃檮主要是研究怎麼和暉水帝國的勢力進行接觸。
龔四毛研究的東西更加純粹——怎麼控製角貓。
像這次他明明已經把崽子們關機了,結果它們還能自主啟動,在行動上的自由度異常大。
這次的目標隻是一個雇傭兵基地倒是無傷大雅,如果將來麵對等級相當的對手,很可能造成大問題。
奶牛貓身邊環繞著光屏,密密麻麻的數據或快或慢地刷過，時不時抬起後爪蹬蹬耳後,有時候蹬了兩下像是突然卡住了不動。
從恐龍蛋到角貓,外觀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其實關鍵內容的調整已經和原始的設計完全沒有關係。
後續改動參照了很多小山羊的數據，但不過是生搬硬套,並沒有徹底領會。
角貓是出殼了，卻不代表成功。
之前金強森帶著小崽子們蹭架打，發現了很多問題。有一些他直接就調整了，有一些後來和龔四毛一起商量著調整修改，剩下更多是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
奶牛貓本來覺得崽崽們聰明，現在覺得崽崽更需要一點管教。現在敢偷吃爸爸們的存糧，將來是不是敢偷吃他的酸奶？！
他不知道的是，角貓老大對酸奶覬覦已久，隻是被奶牛管家阻止了而已。
原本黃檮在專注聯係，看到龔四毛抬了很久的後爪，疑惑：“腳抽筋了？”
奶牛貓的耳朵被小白虎咬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反應過來：“啊？”
他低頭一看自己爪子尖上的毛，背脊上的毛聳起來，像是一頭三角龍貓，焦慮地嘀咕：“完了完了，要禿。”
小白虎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得出這個結論，安慰地舔舔毛：“不會的，你毛毛好多呢。”
奶牛貓沮喪地趴下：“你不明白，每一個到了年紀的技術貓，都麵臨這樣的命運。這是命運！”
技術貓賺錢不假，如果不把賺到的錢上供給專業生發醫療機構，立刻就要變成連對象都找不到的禿毛貓。
生發醫療機構良莠不齊，最後花了大把錢變成斑禿貓的也不少。
小白虎看著還不到2０周歲的小貓咪，不明白什麼叫“到了年紀”。
算了，不要去試圖揣摩奶牛貓的思路，哪怕他是一隻奶牛虎。
他偏過頭把奶牛貓從頭到尾巴舔了一遍：“四毛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貓咪。”
奶牛貓耳朵一抖，瞬間高興了，對著小白虎舔舔嘴巴：“那是！”
把小貓咪哄高興了，小白虎拉長身體伸了個懶腰，繼續通過小山羊連接暉水帝國的星網。
這個地方已經屬於暉水帝國的範圍，斷斷續續能夠找到一些微弱的星網信號。
通過小山羊的功能，他不僅可以保持信號穩定，甚至還能偽造身份。
他可以借此聯係到一些人。
奶牛貓不知道什麼時候挨過來：“你在搞什麼？”皇帝陛下想知道！
小白虎就給他解釋：“聯係一些釘子。”
“嗯？大家種族差那麼多，能安插釘子？”龔四毛完全沒往這方麵想過。
應該說他的思路一直都是見麵打一架，贏了聽我的。
黑心老虎很有經驗：“確實不太方便，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操作空間。”
他一心二用，一邊繼續手頭的事情，一邊劃拉出一塊獨立的光屏，給奶牛貓解釋，“大家都是獸人，沒有生殖隔離。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有很多混血。譬如羽蛇之類的鳥蛇混血，到現在已經自己成為一個相對獨立的種族。
社會上經常有人歧視混血，造成他們兩邊都不討好，各方麵都很邊緣化。但是混血種經常會表現出某些方麵的優異。社會給他們的正常出路又不多，造成他們對名義上的國家並沒有多少認同感。
這是第一類；第二類是商人。”
奶牛貓歪頭：“嗯？商人怎麼會？沒有國家做後盾，商人隻是一塊誰都能咬一口的肥肉而已。愛不愛國兩說，他們不得不站在國家立場吧？”
“這是大商人。達到這個層次的商人，無論哪個國家都屈指可數。”小白虎舉例說明，“你看金圖，有一點政治敏感度嗎？”
“咪。”奶牛貓重新趴好了聽課。
“商人逐利。商團內部成員構成複雜，接觸的人員更加複雜，往來交流的時候或許會對自身產品的信息做到守口如瓶，但是對一些‘不重要’的信息就不那麼敏感了。有意或是無意，他們會泄露一些信息。不過出於身份，他們能夠接觸到信息質量不高。加上三國的聯係不暢通，以及時間延遲，能夠得到重要信息的可能性不高。”
奶牛貓轉了一下耳朵，問：“還有第三類嗎？”
“有。”小白虎揣起爪子，偏頭抖抖圓耳朵，“還有和國家有仇的。”
龔四毛一時間沒轉過彎來：“國家和個人有什麼仇？因為地區發展不均衡，享有不同福利差距之間造成的心理落差？”
國家執行的政策，未必會對所有人都有利。大部分人獲益，小部分人無關緊要或者利益受損，這是常態。
還有就是國家政策在具體落實的時候，因為執行人的關係，發生了一些不好的變化。
但是這種東西會變成對整個國家的仇恨嗎？
很多人在星網上對國家罵得再難聽的都有，但這些人多半隻是鍵盤俠、杠精，現實生活不如意，才在星網上找存在感而已。
這些人比商團的層次都要低上無數，就算有心也接觸不到什麼國家機密。說難聽一點，他們叛國還得看對方要不要。
“不是。大部分都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黃檮舉了幾個自己親身處理過的案例，“關鍵不在於國家究竟有沒有對他們怎麼樣，而是他們的自我認定。”
家人犯罪被抓了起來判刑。
某些家屬不會考慮是自己這位家人不對，會把仇恨記在國家頭上。
也不排除一些真的被某些權貴迫害的。他們有些甚至找不到下手的人具體是誰，隻能讓最大的目標，國家背鍋。
奶牛貓聽著聽著，漸漸認真起來：“還是要加強監管，加強基礎設施和宣傳。”
他想到之前自己去過的偏遠地區見到情況，其實認真講，星際時代各方麵的硬件設施，比起他上輩子要強出無數倍。
但是老百姓們生活的幸福與否，永遠不是硬件設施和死板的政策決定的，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執政者。
無論從哪方麵看，都星際時代了，竟然還維持著貴族世襲製，簡直像是什麼神話故事。
偏偏這個神話故事還綿延了幾千年。
老百姓不造反，那都是老實到家了。當然，貓的話，更可能是懶到家了。
星際時代的帝國疆域實在太大，真要是看不順眼當地執政者的，搬家非常普遍。大部分獸人對物質需求其實也不高，原始生存狀態非常受人推崇。
龔四毛翻出備忘錄，認真記下一筆，“先確保新政策落實到位。”
改變要一步步來。
唉，真煩。
奶牛貓往邊上打了個滾，又翻過來把腳放在小白虎背上。
自行啟動的角貓老大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挨了過來，貼在地上，眼睛盯著爸爸貓和貓貓爸的兩條尾巴艱難抉擇：咪嗚，到底撲哪條尾巴好呢？
奶牛貓看到小崽子，隻能暫時先放下學習，內容太高深了，一時半會兒也琢磨不透，還是等回去和哥哥貓一起研究吧。
不用他吱聲，黃檮就把手上的工作分享給他，手把手教他怎麼處理，為什麼這麼處理。
角貓老大也放下了爸爸們的尾巴，跟著一起認真聽課。
作為家中的長子，它將來是要繼承爸爸們的事業的。無論是元帥還是王，責任都非常重大。
趁著年紀小，要多多學習，多多打架。
兩隻爸爸貓都沒意識到小崽子在想什麼，隻有變成花藤鋪滿整個飛船天花板的小山羊，湊過來一隻眼球，豎瞳對著不足拳頭大的小奶貓來回掃。
角貓老大無所畏懼，甩著蓬鬆的尾巴驅趕搗亂的眼球：“咪呀！”他認真學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