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老夫老妻約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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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

夫妻兩人相約上午十點在海邊碰麵,馮昭筠為了今天,歸於年輕人的莽撞與熾熱,心心念念的都是與愛人漫步的喜悅,甚至提前一天注冊了小紅書,專門學習“約會穿搭。”

一身米色西裝內搭白色襯衣,休閒之餘,襯得其人身姿頎長,貴氣逼人。

唯有一塊腕表,款式老舊,但也被佩戴出了複古的舊貴族氣息——那是早些年沈瑜年送給他的禮物,自她去世後,他怕睹物思人,便收了起來,如今算是派上用場了。

英俊的男人此刻陷入了容貌焦慮,端詳著鏡子中的自己,生怕有一絲錯漏。

原本淩厲的五官,卻因眼底化不開的悸動,顯得柔和不少。他撫摸著眼角的細紋,與妻子現下的青春明媚形成鮮明對比,還是會自慚形穢,感慨年華的老去,

明明快40歲的人了,卻又回到了初戀時的澎湃。

不到九點鐘,馮昭筠就候在海邊的燈塔,手捧99朵碎冰藍。高挑優雅,五官混血的男人立於風中,其人身上淡淡的雪鬆香與玫瑰香交織,甚是出眾,回頭率極高。

淺藍的鮮花像極了海的邊緣,無邊的蔚藍堆砌在相遇之前的堡壘。

直至凜冬消亡,向暖而生。

自前方而來的沈瑜年,穿著白色校服,像是海上的那道孤帆,緩緩駛入他的心底。

“你……”沈瑜年畢竟身份不同往日,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前衛,故作無奈:“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送玫瑰花,俗不可耐。”

馮昭筠就這樣捧著,不好意思笑笑,“今年就不送百合了,就想著是要來海邊,就換成玫瑰了。”

沈瑜年抽走一朵玫瑰,折去根莖,彆在丈夫的上衣口袋,眼含笑意,點了點頭。

男人垂眸看向胸前的玫瑰,眸光驟亮,呼吸微微一滯,耳尖泛紅。

玫瑰的淡香,如魚兒潛遊海底,平靜的海水之下,暗潮迭起。

如果不是礙於身份,他真的很想抱一抱她。

“對了,你就這麼出來了,中午誰送白曜去美術館?”

馮昭筠如夢初醒,有些驚訝:“什麼美術館?”

沈瑜年更疑惑了,“她沒給你說嗎?今天下午要去美術館參加社會實踐。”她又指了指自己,“不然我也不會穿校服出來。”

馮昭筠凝眸細細回想……好像是有這麼件事來著,不過他昨晚忙於計劃約會,全然忘了。

沈瑜年拿出手機,低著頭說:“我給我妹發個消息,讓她送白曜去,之前那個女大學生失蹤的事,讓人心裡怪不安的。”

“抱歉……是我的問題。”馮昭筠感到後怕,麵露自責。

沈瑜年收起手機,微抬下巴,與之對視。

“你這些年,一個人也不容易,誰都有立場指責你,唯獨我沒有。”她衝對方一偏頭,“邊走邊說吧。”

為著是周末,情人壩上多為成對的情侶,迎著來自海洋的順風,女孩的半挽的頭發迎風而起,逆光看去,影子裡的她明媚且可愛。

男人深沉的眉目,則流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羞澀,仿佛回到了20年前,與她初遇的那個夏天。

這樣一對年齡差距懸殊的情侶,儘管長相出眾,卻還是引得不少路人回頭。

馮昭筠步伐一頓,眼中斂去了幾分光芒,幾欲伸出的手,不得不收回。

沈瑜年暫緩下來,她找出口罩,隻露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她眼尾上挑,怕他難堪,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果然啊,人不能不服老。咱們兩個四十歲的人了還約會,果然不太養眼哦。”

“小年輕們都嫌棄咱倆。”

她戴上口罩的意圖很簡單,這裡多為大學生情侶的約會地點,萬一那個學生認出他們敬愛的馮老師,居然在和“高中生”約會,這影響實在是不好。

果然,想什麼來什麼。

一個男生手裡提著包,示意女生,“你看,那是不是馮老師!”

女生轉過頭,細看了一會兒,“還真是……我好好奇老師的女兒長啥樣,咱們去看看吧。”

當沈瑜年一深一淺地踩著影子,大學生情侶已經站到他們身前,和馮昭筠交談起來。

女生看向沈瑜年,誇讚道:“老師您女兒長得好好看啊,果然基因好。”

雖然隻露出一雙眼睛,但真美女的漂亮是掩蓋不住的。

馮昭筠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本就鋒利的側臉,更多了些淩厲。

情侶麵麵相覷,不由得懷疑起了兩人的真實關係。

在事態嚴重前,沈瑜年勉強笑笑,“哥哥姐姐好!我大伯要去相親,怪不好意思的,有些拘謹,彆介意哈。”

情侶不再懷疑,道彆後便離去了。

望著男人眼裡漸漸黯淡的光,沈瑜年知曉他的自卑,踮腳拍拍丈夫的肩膀,眉眼彎彎,“彆多想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她對於馮昭筠再了解不過,他的寡言其實隻是一種自我保護機製,出生自單親家庭的他,其實缺愛且敏感。

馮昭筠化開眉間的愁緒,有意錯開步伐,走在妻子的斜後方,生怕表現得過從親密,給她造成困擾。

他們的愛情已然被世俗拋卻,成為見不得光的“孽緣”。

但是,明明他們的開頭並非如此,他們原本能像正常情侶一樣,牽手擁抱,卻受製於靈魂的易位,身份的錯位。

就此錯過,一生一世。

……這一切的一切,都毀於那場意外。

沈瑜年又踮腳抽走一枝花,用手指撥弄著花瓣,故作漫不經心:“對了,明天才是我們在一起20周年紀念日,為什麼今天出來?”

“我的時間倒是寬鬆,可是你明天不是要上課麼。”馮昭筠語氣溫柔,俯下身子,降低身體的重心,讓妻子更方便的拿到花束。

沈瑜年取下一片花瓣,揉碎後,塗在對方曆經風雪的眉梢,留下了一抹並不顯眼的藍。

“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你一句話的事,我才不願意蹲在教室裡上課呢。”

馮昭筠終於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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