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代價(1 / 2)

“看來她的興奮一時半會兒冷卻不下來。”安何望了眼天空,笑著說,“你就和她一起吧,讓車跟在後麵。”

貝靜美問:“那你呢?”

“我先走一步。”安何道。

翱翔於天際的羅蕾俯衝而下,一把拉住貝靜美的手臂,歡呼一聲帶她飛上高空,貝靜美艱難轉過腦袋,看見站在原地的安何緩緩變得透明,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多帶一個人是巨大的負擔,不到二十分鐘,羅蕾就筋疲力儘,帶著貝靜美降落下來,回到車上。

貝靜美道:“你一個人在天上玩不就好了,非要得上我,手臂都累得抬不起來了吧?”

羅蕾劇烈喘息兩聲,說:“因為你也挺高興的樣子,我就沒舍得打破你的興致。”

貝靜美臉一紅,她也是首次體驗高空飛翔的感覺,還是被信任的好友帶著,什麼都不用考慮,地麵建築物在腳下變小,呼呼風聲刮過耳畔,與一望無際的碧藍天空貼近,人的心胸都隨之開闊起來,她確實有些忘乎所以了。

她掏出紙巾,給累得難以抬手的羅蕾擦拭額頭密布的汗水。

稍微恢複點體力後,羅蕾問:“我們要去王都遠郊接的是誰?”

“曾實夫妻,王都遠郊的小鎮是他們故鄉,你可能沒什麼印象了,他們夫妻兩個都在廚房工作。他們的兒子從小頑疾纏身,他們進入我們那裡工作,就是因為薪資比較優渥。由於曾經隸屬於反神派,他們很難找到新的好工作,不光兒子重病未愈,現在曾實的妻子也病倒了,生活很困難。”貝靜美回答道。

“還有幸化,他以前是負責乾雜活的,手腳麻利。他沒有親人,原本他的家就是我們組織,組織被搗毀後,他無依無靠,一時找不到歸所,就在曾實的建議下,一起來到他們的故鄉。”

羅蕾憂心忡忡道:“希望我能治好他們。”

她心裡沒底,如果是遭受神力汙染的病人,她是治不好的。

來到王都短短三四天,羅蕾已經見到許多被汙染的病人。

在王都靠治療異能快速賺錢,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簡單,幸好在安何幫助下,她取回了母親的遺產。

王都遠郊,說不定也在汙染覆蓋的範圍內。

曾實夫妻的兒子從小染上治不好的頑疾,也許正是汙染導致。

汙染隨著時間推移愈發嚴重,所以曾實的妻子在返回故鄉後,也開始染病。

待在同一村落的曾實與幸化接連染病,也是時間問題。

羅蕾抿了抿唇,是她想岔了,不應該將他們收留進王都,而是要將他們送到遠離王都的地方才對。

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還帶了能夠妥當安置他們的車輛與金錢。

讓車輛送曾實他們離開,她們就自己回來吧。

貝靜美不知道她的想法,提醒道:“曾實夫妻的兒子年齡還小,不太懂事,加上一直被病痛折磨,脾氣有些奇怪,你留心著點。”

羅蕾溫和道:“好的。”

離開王都範圍,鱗次櫛比的城市建築被車輛拋在身後,窗外視野陡然變得開闊起來。

羅蕾不期然又想起了穿越前,她與同學充滿期待乘上大巴車,前往畢業旅行。當時道路兩旁常見的茂密綠化帶或者美麗田野,在無名星係也是罕見的風景,荒蕪是這裡的常態,偶爾見到一點綠意,貝靜美的眼睛就要亮上一個度。

簡直難以想象,古老時代快要將人類滅絕的嚴苛環境,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史詩記載屬實,疾病之神確實是相當偉大的存在。

抵達目的地,她們發現小鎮入口靜悄悄的,無人進出。

“不會出事了吧?”貝靜美神情一緊,左右張望,“安何也不在。”

羅蕾說:“進去看看。”

進入小鎮後總算能見到人了,貝靜美拉了個人問清楚情況,得知有位大人正在鎮子中心治療病患。

羅蕾笑道:“我知道是誰了。”

心中擔憂一掃而空,她們踩著輕鬆的步伐走到小鎮中央,這裡的空地上擺了一副桌椅,曾實的妻子坐在桌案後,埋頭在紙上寫寫畫畫。病人排成整齊有序的兩隊,一隊找曾實的妻子領取號碼紙,另一支隊伍排到安何麵前,他們因疾病折磨而枯黃的麵容充滿喜悅與期待的光。

一個小男孩繞著排隊的村民,教導新來的如何去排隊領號,然後按照號碼順序把他們帶到隊尾,忙得像團團轉的小陀螺。

貝靜美揉了揉眼睛,差點沒認出來,這個小男孩就是她對羅蕾說的,曾實夫妻脾氣古怪,生人勿進的兒子。貝靜美從前對他的印象,隻有拉緊窗簾不開燈的小房間,以及房間角落裡沉默寡言的小男孩,現在他活躍奔跑在陽光下,與普通的孩子一般無二。

曾實正在殷切給安何倒茶切水果,不經意抬眼看見羅蕾,他眼睛瞪大,小刀一滑險些切到手。

誰都知道,舊首領無比疼愛自己的女兒,即使惹怒首領,也不能得罪羅蕾小姐。

曾實的妻子也注意到羅蕾,條件反射就想起身行禮,但剛好一個新病人過來,她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先完成安何的事情。

貝靜美震驚中帶著迷惑:“從我們出發到現在才多久,他們倒戈向安何也太快了吧?”

“正常。”羅蕾倒是很能理解他們。

曾實開心道:“羅蕾小姐,您被釋放啦?真是太好了。”

雖然反神派內部都說羅蕾小姐不能得罪,但也從未有人真的得罪過她,因為她深居簡出,脾氣也好,許多人都接受過她的治療。一些激進戰鬥派看不上羅蕾的軟弱,他們這些普通人則對羅蕾印象不錯,看到羅蕾重獲自由,曾實發自內心感到高興。

不過,羅蕾小姐經曆過牢獄之災,產生了很大變化,她的眼神不再脆弱易碎,閃爍著堅定的光。

曾實沒提起舊首領,生怕會觸碰羅蕾的傷疤。

“你們終於來了。”安何道,“比我想象中遲一點。”

羅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不小心玩上頭了。”

對了,這裡的人知不知道上頭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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