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萊德驅動魔神賜予的神器, 其餘血族元老與魔族高層也不再言語,站到各自的位置上,手持血與火之神相關的物品, 開始儀式。
血腥與硝煙味更加刺鼻。
屏障的血紅顏色越來越濃鬱,像是下一秒就要滴出鮮血。
所有血族元老與魔族高層表情莊重, 他們腳下延伸出數道蟒蛇般的血色紋路, 瘋狂朝安何竄過去, 阿德萊德仿佛指揮家一般揚起神器,狂亂的血色紋路在堪堪抵達安何腳邊時忽然變得安靜, 接著有序交織成複雜深奧的花紋。
花紋從地麵抬起來,由緊貼地麵的二維平麵變得立體,沿著鞋麵攀附上安何的腳踝。
甫一接觸到安何的皮膚,血色花紋頓時深深烙印上去, 花紋表麵流動著灼目光華, 像是有生命般正在呼吸,也像是在燃燒。
儀式逐漸走上正軌的時候, 大量蝙蝠順著城堡走廊鋪天蓋地湧過來,毫不猶豫重重撞上籠罩親王房間的屏障!
一聲悶響,屏障沒有任何動蕩, 裡麵正在進行的儀式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詭異花紋一點點朝安何的小腿蔓延。
最先撞上屏障的蝙蝠群連慘叫都來不及, 直接化為灰燼,後麵的蝙蝠見到前麵同類的下場,依舊沒有半分遲疑,前赴後繼撲向屏障,想依靠數量在困住親王的屏障上麵硬生生鑿出一個洞來。
“有血族來救你了,親王。”魔族高層怡然自得, “如此奮不顧身,不愧是親王忠心耿耿的狗。”
安何說:“你們在魔神眼中,大概連狗都算不上。”
魔族高層大怒:“區區容器,你說什麼!”
“說夠了沒有。”阿德萊德心情很差,他陰冷的目光掃過魔族高層,卻沒看安何一眼,“什麼都堵不上你們的嘴?幫助血與火之神降臨的儀式何等重要,我們的神必然正在關注著,你們就是這樣表現的?”
阿德萊德搬出魔神,魔族高層頓時閉口不言,專注在儀式上麵。
同時,魔族高層心裡也有些怨言,他說親王兩句也不會影響到儀式,阿德萊德卻直接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未免管得太多?
蝙蝠群悍不畏死的攻擊毫無作用,沒給屏障造成一絲裂痕,七零八落摔在地上的蝙蝠彙聚起來,形成半跪在地的西蒙斯,他的寬大披風撕裂殘缺,露出交錯在身體上深可見骨的傷痕,源源不斷往下流血,很快形成一灘血泊,流淌向親王的房間,卻被密不透風的屏障阻隔在外。
西蒙斯左臂斷裂,組成他左臂的蝙蝠先前都撞上屏障化為灰燼,斷口的血肉不停蠕動,要長出新的手臂。
“居然是這個時間點回來,更不巧了。”安何歎息道。
“親王,您不希望我回來?”西蒙斯隔著屏障,直勾勾盯著安何,“發現您有了危險的血族都在趕來,換做他們,也會采取和我一樣的做法。”
一位血族元老緩緩開口:“我本以為率先趕到的,會是伊莎貝爾或者埃莉諾,沒想到是你,西蒙斯。”
西蒙斯的聲音充斥狠辣殺意:“元老院,你們要對親王做什麼!”
血族元老搖了搖頭:“實驗室製造出來的,你真以為是親王?”
“他就是親王!”
“我們固然不忠於親王,但是對親王的手段深有體會。”血族元老說,“如果是真正的親王,怎會如此輕易被我等困住,隻能被動迎接絕望?”
“這就是你們罪該萬死的地方!”西蒙斯痛徹心扉,親王好不容易複活,還是不完整的年少形態,他們都想著填補親王過去的缺憾,讓親王擁有一次幸福美滿的成長經曆,結果居然讓親王遭受了這種事!一想到這點,西蒙斯說話時牽動五臟六腑都在隱隱作痛,“複活的親王尚未成年,他還是個孩子啊!”
安何:……都到這種關頭了,西蒙斯還沒忘記把他視作小孩子?
血族元老不屑一顧:“孩子?”
花紋已經攀升到安何的膝蓋,深深烙印進去,與安何融為一體。西蒙斯瞳孔驟縮,就要采用更極端的手段攻擊屏障,血族元老不再理會,彆說西蒙斯區區一位侯爵,就算所有血族公爵合作,也無法撼動神器締造的儀式屏障,西蒙斯隻會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甚至死亡。
看西蒙斯完全不複平常和善的發狠模樣,如果救不出親王,他真有可能把自己反過來弄死。
安何沒想到他不理智到這種程度,冷聲嗬斥:“西蒙斯,住手。”
“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對您不利,卻無動於衷?”以往安何的嗬斥對西蒙斯都很管用,這次他卻完全不聽,西蒙斯執拗道,“親王,曾經您選擇走向死亡,我們百般不舍,卻無能為力。我不願意重複上次的遺憾,也不想連您的背影都再也看不見,就算您自願選擇危險,我也不會待在後麵做無謂的擔心,而是會出手阻止,即使付出我的生命。”
安何正要說什麼,異變陡生。
阿德萊德忽然中止神器的運轉,被西蒙斯引走注意力的幾位血族長老一時沒反應過來,為了向魔神好好表現,全心全意專注在儀式上的魔族高層,則遭到了儀式中斷的反噬,一陣兵荒馬亂。
下一刻,阿德萊德控製神器攻擊儀式屏障,受創皸裂的屏障帶動整座城堡震顫起來,血族元老與魔族高層不可置信的憤怒聲音,摻雜在地動山搖的動靜裡麵,吵嚷混亂。
“阿德萊德,你要做什麼!”
“你要救容器?你瘋了!”
“原來你說神在看著我們,就是要讓我們不敢分心,全神貫注在儀式上麵,等你破壞儀式,就能讓我們遭到反噬!”
“魔王,你竟敢背叛魔族,背叛偉大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