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河對安何的盲從過於奇怪, 部分學生看安何的眼神帶上了異樣。
王雪生氣道:“你們想什麼呢?木導師的樣子像是被捏住把柄,不情不願嗎?”
這些學生一想也是。
沒有真憑實據,往壞的方向揣測人家不好。
他們很快不再胡思亂想, 考核開始了。
如安何的預計, 木清河的學生並未采納他的說法, 都是去走木清河一開始指引的路線, 然後铩羽而歸。半個小時過去, 還沒有學生能成功跨越白線, 接近弑神劍的五米範圍內,有些人前行途中被劍氣擊傷, 隻能當場放棄考核。
高樓上的幾位議員看得無趣,閒聊起來, 唯獨學者仍在目不轉睛專注觀察弑神劍。
考核失敗的學生,本來最該做的, 是返回教室或者圖書館,準備後麵的普通考試,但弑神劍牢牢吸引著他們,這大概是他們絕無僅有能近距離目睹弑神劍的機會。所以,他們結束自己的考核後沒有離開, 而是站在空地邊, 繼續觀看其餘同學的考核, 主考官對此沒說什麼, 由著他們。
結束考核的學生,與尚未進行考核的站在相對位置,形成涇渭分明的兩個群體。隨著時間推移, 結束考核的學生規模越來越大, 還沒考核的不剩多少。
王雪就在後者的群體裡。她捏了捏滲汗的手, 明白自己不能再拖了。
很多成績比她好的沒跨過白線,王雪成功的概率基本等於零,明知道失敗的結果,王雪卻控製不住緊張。直麵從小聽相關傳說到大的弑神劍,沒人會不緊張。
王雪下意識喃喃道:“請繁星之神保佑。”
木清河站在旁邊,聽見王雪的聲音,他笑著問:“昨天我給你的書籍畫像,有幫助到你嗎?”
王雪連忙點頭:“有的,我休息得好了些,不會再夢到姐姐出事,總是驚醒。”
昨天晚上,王雪對著繁星之神的畫像祈禱許久,希望姐姐平安歸來,一時養成習慣,今天在精神緊張的狀況下,不知不覺就吐出了祈禱的語句。
王雪準備開始考核,看向空地中央的弑神劍,以及破損劍刃沾的神血,忽然一個激靈。劍的慘狀,昭示著曾經弑神的慘烈,她當著弑神劍向一位神明祈禱,是不是不妥?
幸好,弑神劍聽不見她的聲音,也不會生氣。
安何道:“你是叫王雪吧。”
王雪走近他:“是的,先生有什麼事?”
安何:“看著我的眼睛。”
安何的聲音仿佛帶有特殊力量,王雪來不及感到奇怪,便條件反射遵從安何的話,直視他漆黑的雙目,表情微微恍惚。王雪像是墜入無光的深海,抑或漂浮在宇宙,卻不會產生恐懼,無與倫比的沉靜包裹住王雪,撫平她的焦躁緊張,徹底緩解她從姐姐失蹤以來一直不好的精神狀態。
“沒有需要擔憂的,一切都會變好。”安何輕聲說。
王雪心頭輕鬆,不再沉甸甸的,她問安何:“您是精神係異能者?”
安何“嗯”了一聲。
王雪想,木導師愛戴的對象,果然也是很好的人。
記起同學對安何的懷疑,還有江導師拿他的身體情況進行言語攻擊,王雪心裡難受起來,安何不該遭受這些。
她開始認為,安何的路線是正確的,不如她來驗證安何的說法!
王雪精神振奮,走向弑神劍。
走到一半,她的同學發現不對勁,“王雪的路線,不是木導師說的?”
“這是木導師帶來的人,講的路線吧。”
“反正通不過考核,隨便走無所謂。”
“不對,前麵的區域劍氣密集,這會危及到人身安全啊!”
頂著弑神劍的壓迫,走出一半路程的王雪已經疲憊,她喘息兩聲,身影毫不猶豫沒入劍氣密集的區域。劍氣劃破她的校服,割出數道傷口,鮮血飛濺,許多同學看得提心吊膽,然而木清河老神在在,絲毫沒準備營救王雪。
王雪堅持要繼續考核,主考官見她都是皮肉傷,沒有生命危險,暫時按兵不動。
老實了一會兒的江導師,忍不住冷嘲熱諷:“木清河,你連師德都不顧了?等考核結束,你革職定了。”
純粹攻擊自己,不涉及安何的言論,木清河懶得搭理。
木清河的大部分學生還是信任自己導師的,就是感到不理解。不過,難免有少數人心裡打鼓,暗暗覺得江導師的話有點道理。
他們思緒浮動的時候,情況轉變。
受傷後,王雪沒有慌亂失措,保持專注,發現劍氣流轉是有規律的,置身其中躲避劍氣,沒有從外麵看上去那麼難。闖過這片區域,剩下的路程瞬間輕鬆簡單很多,完全切合安何的說辭。
王雪邁過白線,進入弑神劍五米範圍內的同時,人群掀起嘩然。
不可置信的江導師張大嘴巴,陡然看向安何。
王雪笑容燦爛,朝安何用力揮手:“謝謝!我做到了!”
她的同學紛紛尷尬低頭,為自己對安何的揣測心生愧疚,更多的是濃濃懊悔,王雪都能合格,要是他們聽進安何的話,應該也通過了。
接下來進行考核的學生,全部模仿王雪的路線,合格率大幅上揚。
有的學生通過考試後,特意過來向安何道謝,還問:“您是準備入職的新導師嗎?”
他們的想象天馬行空,安何好笑地否認:“不是。”
提問的人滿臉遺憾,如果安何是新導師,安何的課他肯定要搶。
找安何搭話的人越來越多,不止學生,還有學院的導師,僅剩江導師尬住,不願為之前的話低頭道歉,心臟像有無數螞蟻在爬。
木清河和煦的微笑下,壓抑著興奮,他們的神無論身處何時何地,都是光源。
低年級的考核臨近結束,許多在王雪前麵失敗的學生心裡不平衡:“排在王雪後麵的太占便宜了,能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肯定比他們通過的速度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