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2 / 2)

回去的路上,昔寒發現溫迪似乎對嘉禾十分在意,

他問了很多關於嘉禾的問題。

比如他和昔寒認識多久了,

比如他和昔寒交往密切不密切

比如他現在還是單身嗎?

諸如此類。

昔寒:……

“我覺得你們都對對方挺感興趣的。”

昔寒停下腳步,那句“不如我們回去多聊聊”卡在喉嚨中。

看著溫迪那熟悉的臉,她不是很能說出陰陽的話,

*

翹英莊海拔高,

俗話說下山容易,上山難

但這有個前提條件就是彆下雪,

昔寒知道自己身子破爛,撐著竹竿儘量弓著身頂著風雪,即使是這樣也好幾次險些摔倒,不過摔不摔,疼不疼她早就習慣了,因而沒什麼太在意的,隻是在這外人麵前,不想顯得太狼狽,

不然昔寒感覺自己的腰還能再低點,和玉京台的萍姥姥那般,做回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姿態。

腳底又是一滑,在她又差點摔倒時,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小小的歎息,鬆綠色的披風兜頭蓋下,她有點懵,直到帶著暖意的皂香從似有似無到逐漸濃鬱,昔寒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溫迪用身上的披風將她蓋住了,而且她的肩膀還被輕輕地環住了,

雖然說隻是距離有點近,而且溫迪環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也很有分寸地僅限於不至於讓她跌倒,

但是,

但是,,

還是顯得自己好為老不尊啊啊!!

“你。。。。。。”

皮膚間的溫度在被風吹涼的了臉上格外放大,昔寒感覺有些發燙,

溫迪的聲音倒是坦蕩:“彆多想啦,摔倒了我背你走更麻煩,我這是提前為自己省點力氣罷了。”

這樣說倒是很有道理,但聽著倒是顯得自己好累贅。

昔寒覺得自己也許不是那麼累贅,剛想到這裡腳底又是一滑,還好有溫迪將她扶住。

手心這一次落實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很燙,昔寒現在心思不在這個更顯曖昧的舉動上,滿腦子都是:果然很累贅。

她試圖從披風中探出頭,可披風立馬就被溫迪拉了下來,眼前一片黑,

在溫迪去拉披風的瞬間,手輕輕地擦過了昔寒的鼻尖,

癢癢的,她似乎看到溫迪的手指停頓了一下。

“寒姑娘,相信我就好,我,”溫迪聲音帶著笑意,聽起來有點玩世不恭,,“這次會保護好你的。”

昔寒也笑了一下,說道:“好。”

溫迪:“聽你聲音好像在笑啊。”

風雪的聲音從裡麵聽起來悶悶的,腳底是雪被踩過的聲音,昔寒盯著地上一個又一個連續的腳印,“乾嘛學嘉禾說話。”

聲音透過披風和風雪聽起來也悶悶的,

“我學他乾嘛。”溫迪尾音有些上揚。

昔寒這次從披風中探出了頭,但前路沒看到一秒又被溫迪塞了回去。

“我說,你啊。”昔寒有點無奈。

“嗯?”溫迪低下頭。

昔寒直接把眼睛閉上:“真的很有扶老奶奶過馬路的美德。”

“啪——”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悶在披風裡聽了一會風聲,昔寒才聽到溫迪的聲音,

“是風雪使人老嗎?”

昔寒:“欸?”

腳步突然停住,四周安靜地隻有風聲與雪落下來簌簌的聲音,

溫迪低頭將披風掀開一條縫,昔寒抬頭,光和少年的笑眼一起透了進來,

她聽見他說:“可昔寒小姐一點不老。”

昔寒怔了一下,而後低下頭,她說:“快走吧,好冷。”

腳步聲再次響起,入冬以來身體每況愈下,如果又死在了冬天,昔寒不確定還能不能等到明年的花開,

前方的路蜿蜒,使人腳步不穩,她腳步有些搖晃,臉頰因而時不時地會輕輕蹭到溫迪的側身,那不淺不淡的暖意在她冰涼的臉頰上不斷放大,

連帶著那股幽微的皂香,都愈發濃鬱,她感到有些難以支撐,這樣的天不是那一盒茶葉明天就要用上,她就老老實實地躲在屋子裡了,

現在頭有些昏沉,與溫迪那莫名的親切感讓她忍不住想將頭靠上去,

她看到溫迪腰間的神之眼散發著光亮,忽然披風裡暖和了不少,而身上的力量似乎也因為這份溫暖恢複了一些,

果然逃不過花草的特性,她看著自己的這幅身軀,自嘲道,輕輕地道了聲:“謝謝你,溫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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