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2 / 2)

腳在冰涼的石階上發出“啪啪”的聲響,石頭硌到腳、碎瓦和暴露的鋼筋的在潔白的小腿上劃出傷口的疼痛,昔寒也覺得很新奇,

樓梯的儘頭是熟悉的風牆的呼聲,

幾乎透不進來的光是這片土地上唯一的光源,

人們在暴風下幾乎直不起身,多走一步都困難,

昔寒一腳踏出去,

險些被暴風被倒,破爛重疊的裙擺在風中獵獵作響,昔寒捂著自己銀白色的劉海,一頭紮進風中歡快地奔跑,

她逆著人流,一路沿著坡向上,

“喂!你在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昔寒立馬停住剛剛適應的腳步,險些栽倒,

她依舊捂著劉海,眼睛睜得大大的朝身後張望,白色的長發在風中飄蕩,和她的裙擺一樣,

少年手臂擋在額前,頂著風朝昔寒走來,

“你是誰?”昔寒原地不動,看著好奇地看著這個披著一件褐色披風的少年,

少年沒有理她,直接朝她伸出了手,

“啊啦——”小臂被少年拽著,她被拉著往下走,

風很大,她踉踉蹌蹌地跟在少年後,聲音都被風吹散了,

“我,,我,,們,這是,,去那裡呀,,”

風灌進嘴裡,她感到臉都在打著波浪,

少年沒有說話,拉著她進入一個能避風的巷子後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少女。

白色的長發被風吹得淩亂,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腿上,手臂上不是淤青就是傷口,還有乾涸的血跡,

昔寒不明所以,他左右看了看這個巷子,外麵的風聲很大,因而顯得此刻這個幽暗的巷子格外安靜,

少年說:“你不知道今天發生什麼了嗎?往上麵走不要命了嗎?!”

少女在聽到責怪後非但沒有難過反而睜大了雙眼,她語氣中透露著興奮:“萊修,是你,萊修!”

這次輪到少年懵了,他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著麵前的少女,確定他倆是第一次見,

少女歪頭衝他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認識我?”

昔寒使勁點頭。

“那,你是誰?”

少年小心的問。

昔寒有些奇怪地看著萊修,“昔寒,我是昔寒啊,還是你給我取的名字呀,你忘了嗎?”

看著少女懵懂地臉,萊修先是原地錯愕了一會,慍色在臉上霎時消失,他反應過來:“昔寒,是你,你,變成人了?”

他反反複複地看著少女,嘴裡喃喃道:“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意思。”

昔寒看著萊修的這個反應,忽而意識到自己已經變成了人了,不是那朵塞西莉亞花了,所以萊修沒有認出自己,

她錘了錘自己腦袋,得把自己現在是人了時刻記在心裡。

對了,萊修剛剛提到的他是誰?

“萊修,你剛剛說的他是誰?”

萊修拉起昔寒的手往巷子裡走,“一個朋友,我剛明白他今早說他養的花要開了是什麼意思了,走吧,我們回家,我給你做,,呃,,吃的。”

萊修本想說好吃的,但家中的那個存糧,想想還是算了。

*

“這是麵條,這是餅乾,這是芋頭,我再找找啊,沒菜呀,,”

萊修在櫃子裡翻找了一通,自言自語,“沒菜的話能吃下去嗎?”

他不確定昔寒剛變成人對食物的接受度怎麼樣,但是這種連自己都不太能接受的食物,想來昔寒也,,,

萊修轉過頭,默默地收回了剛剛的想法,昔寒她能接受,而且巨能。

“啊啦?怎麼啦?”

昔寒左手一個已經沒有水分的芋頭、右手一個發硬的大餅,嘴巴裡還塞著清水煮的麵條,

吃得很香,她對萊修眨眨眼睛,然後將那半塊餅遞過去,

“萊修,和你的詩歌裡說的一樣,都好好吃,誒誒誒——”

昔寒手一滑,餅掉了下去,砸在旁邊的鐵盆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跟石頭丟上去似的。

萊修看向昔寒的表情五味雜陳,不愧是在高塔上都能生長的花,就是好養活。

看萊修不說話,昔寒小心地咀嚼著嘴裡的麵條,彎腰將餅撿起來,吹了吹上麵灰塵,費勁地咬下一塊後,聲音弱弱的,“萊修,真的很好吃,你不吃嗎?”

萊修走到昔寒身旁,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昔寒吃吧,我去給你拿藥。”

“藥?”

萊修指了指昔寒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膝蓋,“對,藥。”

看著萊修離開的背影,昔寒還是不知道藥是什麼,她努力地回憶著萊修講過的詩歌,裡麵也沒有跟藥有關的內容。

萊修的家在巷子的深處,小路七扭八拐的跟個迷宮似的,

房子很小,裡麵堆滿了各種各樣陳舊或者破敗的東西,

中間有一個單人的沙發,上麵的幾處補丁訴說著它的年代感,

昔寒從三條腿的凳子上下來,

隨著昔寒的離開,凳子因為不穩敲擊地麵發出一聲悶悶的聲音,

就在這時,門開了,

昔寒望去,一個藍綠色的精靈飛了進來,他有一雙天青色的眼睛,

昔寒立馬認出了他,是變成人之後遇見的那個精靈,

沒想到他們還能見麵,昔寒很是欣喜,

她衝著精靈揮著纖白的手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精靈在看到昔寒的時候明顯一愣,

屋子裡麵傳出來了萊修翻找東西的聲音,

精靈往裡麵看了眼,心裡大概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昔寒看了看手中的食物,將啃了一半的餅放在盤子裡,然後拿著乾巴巴的芋頭走到風精靈的麵前,

大方地遞出去,歪頭笑了笑:“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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