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106(2 / 2)

謝景竹感慨:“真是他一貫以來的風格。”

顏尋附議:“確實。”

聽到他們對話的阿維爾扭頭看過來,一米九的青年皺了皺眉,混沌不清的大腦努力地辨彆著顏尋這句確定話語的意思。

隨後他很快就說到:“小尋可以…在我的屋子裡麵隨意的擺放東西。”

要知道對於他們這種領地意識很強的人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大的讓步和偏愛了。

顏尋看著小孩子一樣的阿維爾點了點頭:“好,不過你現在要先去休息了,可以嗎?”

阿維爾很聽她的話,乖乖躺到了床上,他的製服沒有脫下來——主要是顏尋也不想那麼麻煩。

期間謝景竹就靠在門邊看著,青年並不發言,銀灰色的眼眸注視著麵前這對毫無血緣關係的兄妹互動。

差不多也到了該走的時候了,謝景竹出聲溫和提醒了一句。

顏尋剛起身就被拉住,她垂眸看向自己被拉住的袖口和阿維爾沒有明顯表現、但依舊可以看得出的可憐巴巴的目光。

顏尋歎了口氣:“算了……我在這裡照顧他一下。”

謝景竹說好,三殿下離開的時候不忘提醒一句。

“他睡醒之後可能會不記得發生的事,不要玩的太過。”

顏尋看著門在自己的麵前關上,深刻地反思起自己在這位殿下麵前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形象。

躺在床上的阿維爾撐起身子,他有些不高興顏尋的視線落在謝景竹的身上,青年從後方摟住了顏尋的腰部,一米九的男人跪在床上和顏尋的身高也差不了多少,他在顏尋的後頸旁邊落下一個吻。

顏尋抖了一下。

——那裡可是蟲族腺體的位置。

她轉過身將手抵在了阿維爾作亂的唇上,阿維爾輕輕眨了兩下眼,竟然還顯得有些魅意。

在顏尋略有些驚訝的目光中,青年啟唇含住顏尋的手指,平整的牙齒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指腹,那雙向來堅定且冷淡的眼中不知為何蒙上了一層霧氣。

顏尋:這是在哪裡學的啊!!!

顏尋感覺到指尖的濕潤感,阿維爾沒有經驗,也不像是季星源那樣無師自通。青年的動作有些笨拙,他半跪在顏尋的麵前,背部形狀流暢又漂亮的肌肉隨著動作起伏,良久才抬起頭。

被拉到床上的顏尋視線有些放空。

他明天還是忘記這回事吧。

阿維爾舔了下唇,青年的黑色短發因為剛剛被顏尋抓過而變得很淩亂,隻是並不影響帝國少將的顏值。他穿著帝國軍的高等軍官製服,那種禁欲感油然而生。

——要是剛剛沒那麼乾的話。

顏尋喘了口氣,她撐起身子問:“現在可以休息了嗎?”

酒精對阿維爾的迷惑效果實在是好的過頭,他對這句話的反應有些遲緩,不知為何解讀出了顏尋對自己不耐煩和不滿意。

那雙顏色和顏尋眼眸相近的眼中充滿著痛苦與掙紮,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順著臉部的弧度向下滴落到被子中去。

他低頭輕輕在顏尋的眉眼間啄了幾下,平穩的聲線中帶著一點點的鼻音:“對不起,我沒有做好……”

“我不應該愛上你。”阿維爾的眼角仍然有淚珠滾下,他目光怔怔地輕聲說,“對不起,我會讓你為難的。”

一般來說,顏尋不會隨便對異性心軟。

——但是這樣實在是太可憐了。

“算了。”她對上阿維爾茫然的視線,用命令的語氣說:“把舌頭伸出來。”

就當是,給小可憐的一點安慰好了。

*

清晨的日光從外麵灑入室內,房間內的床鋪上有些狼藉。

宿醉過後大腦還有些疼痛感,阿維爾發出一聲很輕的嗚咽聲,下意識地圈緊了懷中抱著的東西。

懷裡的人。

阿維爾:“……”

原本還有些模糊疼痛的大腦瞬間就變得清明了一些,青年試圖回想昨天發生了什麼,但是很可惜失敗了。

他昨晚被謝淵刺激而後喝了一杯酒,後來模模糊糊地想要回房間休息,不知為什麼走到了顏尋的宿舍樓下。

從彆人口中知道顏尋並沒有回宿舍以後,他聯係了尤金,向著顏尋所在的位置趕去……之後的片段就模模糊糊,他昨晚說了些什麼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仗著身高方便,他看見了懷中的人。

——是顏尋。

幸好是她。

幾乎是在看到那張睡顏的同時,阿維爾很明顯地感覺到身體發生了會令他窘迫的變化,好巧不巧此時此刻兩人正抱在一起,還是他主動圈緊的,任何的變化都能夠反饋到對方身上。

阿維爾頓了頓。

他決定之後還是少接觸酒精為好。

睡得迷迷糊糊的顏尋向著前方挪動了一點,聲音很輕地嘟嘟囔囔:“什麼東西…膈到我了。”

這一聲令他發散的理智回籠。

阿維爾原本因為還未完全反應過來而還算鎮靜的麵上迅速染上了紅暈,他微微睜大眼眸,觸電一般鬆開手從床上翻下去。

顏尋睜開了眼睛看向他,刻意地表現出了有些驚訝的模樣。

青年身上,昨夜並未脫下的製服有些淩亂,阿維爾悶悶說道:“……抱歉,我去處理一下。”

隨後他迅速向著房間內置衛生間的方向走去,背影怎麼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顏尋坐起身,看著衛生間的門在自己的麵前關上,她的眼中並無任何的很睡意:“啊。”

明明已經成年幾年了,但阿維爾看起來真的很青澀。

她曲起腿,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托著臉頰看著緊閉的門,很快聽見了內部傳來的淋浴的聲音。

顏尋昨晚其實沒有睡覺,隻是臨近早晨的時候才故意鑽進被窩,不過後麵還是阿維爾主動抱上來的。

——欺負阿維爾很好玩,顏尋有了一個很清楚的認知。

希望洗冷水澡不會讓帝國少將感冒吧,顏尋想。

與此同時,地下城。

穿著製服的男人穿行在房屋之間,快步向著那中央最突出的高聳石壁走去。男人腰間彆著的匕首,隨著行走的的動作小幅度地晃動著。

雖然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矜貴的氣息,但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上去,原因無他——他看起來實在是太危險了。

男人向著石壁走去,他站在洞口處停留了幾秒,手在終端上隨意地點了兩下切斷與外界的鏈接,隨後輕車熟路向著內部走去。

他穿過像是迷宮一般的洞穴,在幾個閉合的石門上進行了操作,幾次向下行走,最後來到了中心地帶。

石階向下盤旋,在底端有一個巨大的圓形湖泊——說是湖泊,但實際上全是黑色,遠遠地甚至能夠看見中央向上浮現出一些手以及若隱若現的痛苦臉龐。

諾曼緩步向下走,那些黑色液體中的存在開始躁動起來,在路過湖泊旁邊地麵側邊的洞穴的時候,他與某個人錯身而過。

諾曼:“殿下,你看起來很閒。”

“這也沒有辦法,”原本應該在晚會中的謝淵雙手環胸靠著牆壁,機械球圍繞在他的身邊:“誰讓你的女兒這麼敏銳呢?”

諾曼慢條斯理地按壓著自己的指節,青年褪下自己的手套放進製服的口袋中,隨後在那濃稠的黑色液體旁邊半蹲下來。

那些痛苦的臉和伸出的黑色肢節在一瞬間都隱藏進了湖泊中,下一刻向著諾曼的方向襲來,像是巨大的浪潮。

但它們沒能夠接近諾曼,像是被無形的屏障抵擋住。暴露在空氣中的那雙手背部布滿了傷痕,諾曼將手伸入了那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液體之中。

謝淵眯起眼,看著由暗生物組成的液體像是觸手一樣順著諾曼的手向上攀爬,男人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就好像正在忍受疼痛的並不是他一樣。

那一部分暗生物像是融入了諾曼的骨肉,他的額角滴落冷汗。幾分鐘過後,男人收回手起身平緩了一下呼吸,在將手套佩戴起來之後,狀態就恢複了原樣。

謝淵問:“夫人的恢複狀況如何?”

沒有回答,諾曼準備原路返回。

謝淵心想這對父子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都一樣喜歡對彆人不理不睬。

但是諾曼在即將踏上階梯之前腳步微頓。

他那雙紅色的、上挑的眼眸看向謝淵,語氣沒什麼波瀾地提醒了一句:“最好……把你研究暗生物的事情隱藏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