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116(1 / 2)

顏尋以為簡成洲會把自己推開,但是並沒有。

青年的手扣在了她的腰上,另一隻手抬起按在了顏尋的腦後,讓她整個人都埋進自己的懷裡,不能抬頭看見簡成洲此時此刻麵上的神情。

——不過一般蟲族本身就沒什麼表情。

信息素的寒冷幾乎實體化,簡成洲語氣很平靜,光是聽聲音,聽不出他究竟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在說話。

“你很早就認識他,那次在星球上能逃走也是因為他。”

簡成洲雖然限製了顏尋的動作,但他手上的力道算是溫和,顏尋撐在了他的胸前,晃了晃頭將簡成洲按在腦後的手甩開。

顏尋倒是有點疑惑:“在此之前,你不知道他和你是一體的嗎?”

青年的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我不知道。”

簡成洲同樣誕生就是成年體,但是和破軍不一樣,後者誕生之後非常的清醒——起碼能夠知道哪一位是自己的王女。

但或許因為簡椿來隸屬於女王,他將自己的生命力和即將死去的卵融合的時候並未退出女王的神經網,間接導致了簡成洲的感知混亂。

顏尋抬起頭直視簡成洲那雙感覺已經完全不同的眼眸:“嗯。我誕生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他,對我來說……簡椿來和所有的蟲族都不一樣。”

顏尋不知道自己的話對簡成洲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她彎起眼眸,溫和地說著非常冷酷地話語:“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的身體能夠由他來控製。”

簡成洲的手收緊,他的另一隻手指腹按在了顏尋的嘴唇上,指尖稍稍用了些力道按壓,很快因為這樣的按壓,顏尋的嘴唇上染上了更深一些的紅色。

“不。”他像是在跟自己確定一樣這麼說。

“你想要做什麼?”顏尋問,她啟唇的時候,簡成洲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差一點就要被她含進口中。

很柔軟,簡成洲想。

青年的信息素暴露了他一瞬間的失神,那雙異色瞳中的瞳孔變成了豎狀,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感,而王女在這樣的狀況下顯得遊刃有餘。

顏尋問:“簡椿來說你在混亂的時候會出現…那你今晚是因為什麼感到混亂?”

簡成洲無法回答,他並不知道,青年看著王女開合的嘴唇,安靜的宇宙中隻有顏尋的聲音。

對於麵前的這位王女來說,他是那個名為簡椿來的家夥的替代品,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卻是在看向另一個人。

對於蟲族來說,這是怎麼樣的屈辱?

於是不想聽她口中說出那樣話語的簡成洲低下頭,他學著自己在電視劇中看到的、那些人類的模樣,貼上了顏尋的唇。

他們本來就靠的很近,而顏尋對於肢體接觸的敏.感程度不高,大約是對自己的伴生蟲族都有著特彆的優待,又要馴服麵前這個能力強大的一等蟲族,她並未掙紮。

生澀的初學者,他雖然吻了上來但也隻是嘴唇的貼合,簡成洲甚至都不知道要閉上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注視顏尋。

顏尋向後退了一些,剛剛拉開一絲距離就被重新拉了回去,於是她隻能自己偏了偏頭——簡成洲低頭那一下幾乎是撞在她的鼻子上,對方的鼻梁高挺。

現在還是側頭錯開舒服一些。

輕微的摩擦下,手下的肌肉立刻就緊繃起來。

簡成洲確定自己並沒有進入易感期,但是卻莫名地能夠從這樣的親吻中感覺到快樂,很快又因為想到顏尋把自己當做替身這件事情。

雄性的自尊有受到一點傷害。

於是他開口在顏尋的下唇上毫無章法地咬了一下,有些尖銳的牙齒差點在顏尋的下唇上麵咬出來一個小洞。

顏尋:“……”

那是一點技巧都沒有。

王女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強硬地讓簡成洲在自己的麵前彎下腰來,她在他的口腔中掠奪,清晰地感覺到簡成洲的呼吸在自己的操控下變得急促。

簡成洲的目光有些失神——這就是人類表達親密的方式。

在沒有信息素作為誘導的狀況下,簡成洲的易感期提前到來了。

但主動的王女卻伸手推開了他,一道銀絲拉長,簡成洲正準備抬手擦去,就聽見她說:“你想要後來居上嗎?”

代替簡椿來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就用這張臉。

懸在空中的手握成拳,簡成洲略有些尖的耳朵小幅度地動了一下,白皙皮膚上的紅暈並未完全褪去。

他在模糊之中並未聽見簡椿來之前和顏尋說的話,一個軀體中的兩個靈魂的想法並不能相互貫通。

“我不想。”

“但你和他一模一樣,我無法說服自己。”

簡成洲沒有說話,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異色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顏尋,像是要將她生吞入腹融為一體。

而顏尋在信息素轉變的時候勾住了麵前青年的脖頸,主動地在他的唇邊啄了一下。

簡椿來有些無奈,他稍稍抬起頭:“在故意逗他嗎?”

顏尋彎起眼眸:“不是,隻是想再見到你。”

溫和的蟲族緩緩呼出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他輕聲說:“小尋,簡成洲動搖了。”

而隻有他動搖的時候,簡椿來才能短暫的出現。

他確實用自己將儘的生命救回了一個蟲族,但無法確定簡成洲是否會和正常的蟲族有一樣的表現。

於是他下了暗示。

簡椿來從一開始就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暗示成功,蟲族已知的曆史中並未有這樣的記載——他們很少用書籍,孕育卵的溫床會將這些像是生存法則一樣的信息全部都告訴即將誕生的蟲族。

絕對不存在用一個蟲的生命力去延續另一個蟲族的生命力的先例。

不過當時簡椿來也快死了,他孤注一擲。

暗示隻是淺層,畢竟顏尋的部族已經撤離,如果簡成洲真的因為一些意外成為彆的王女的伴生,那極有可能對顏尋的部族造成傷害,那是簡椿來最不想要見到的事情。

“我把自己作為了控製他的最後一扇門。”

顏尋有些苦惱:“那就沒有什麼辦法讓你一直都出現嗎?”

已經非常聽話還溫柔賢惠的一等蟲族比起一個混亂的一等要好多了。

“殿下,”簡椿來聽聞她仿佛無意間說出來的這句話,他難得有些嚴肅地反駁道,“隻有簡成洲自己使用他軀體的時候,才能夠發揮出那些力量。”

他沒說自己的每次出現之後都會感覺到很疲憊,大抵是有限的生命力在不斷地流逝的緣故——唯一的好處就在於,他和簡成洲不一樣,在簡成洲掌控身體的時候,簡椿來可以看見外麵發生的一切。

顏尋歎氣說了一聲好,隨後鬆開手。

簡椿來定定注視著麵前站著的王女,她像是無邊宇宙中最亮的一顆星星,一秒、兩秒、三秒,星星扭過頭看向自己,她伸手似乎在示意他牽住她的手,就像是漂泊在宇宙中的流浪者對上了一個歡迎自己的星球。

“那如果他最後沒能夠被我馴服呢?”

簡椿來握住顏尋的手,他垂眸輕輕眨了下眼,下意識地將手收緊,那冰涼的手心感覺到了屬於王女的溫度,令他微微有些失神。

顏尋的指尖在他的手心輕輕撓了一下:“我可沒有十足的把握哦。”

“……你會成功的,小尋。”溫柔的青年鼓勵著,“在我眼中,你無所不能。”

倘若最後沒有辦法成功,顏尋真的碰上了生命危險,那麼他就會是簡成洲的最後一道枷鎖。他賦予簡成洲得以延續的生命,並且以這樣的形式在簡成洲的身上苟延殘喘……自然也有同歸於儘的方法。

他會為顏尋向前走的道路清空不該存在的阻礙。

就算是他自己。

顏尋身上還披著簡椿來原本穿著的製服,青年再一次看了眼一望無際的宇宙,他牽著顏尋的手:“要回去休息嗎?”

顏尋點了點頭,簡椿來麵上並未表現出什麼,但其實他的信息素表現的非常不安。

王女心想,下次還是不要這樣故意讓他出現在自己麵前了,否則消耗完生命力怎麼辦。

簡椿來不知道王女在想什麼,易感期的身體不斷地發熱,他麵色不改地支撐著將顏尋送到了她在飛船上的房間。

青年就這麼站在門口並未打算向著房間內走,有分寸到讓人有些心疼:“晚安,今晚要做個好夢。”

顏尋看著門在自己的麵前關上,那像是一道隔絕了生與死的線,簡椿來的氣息又逐漸淡去了。

顏尋眼中的情緒逐漸消失,她坐在床鋪上,手肘抵在膝蓋上,整個人處於一種沉思的狀態。

她在逃亡的時候被送到德維特家族,後來什麼都不記得。

真的是因為簡椿來轉移了她身上的傷害,所以導致了記憶缺失嗎?

顏尋直覺自己失去的那一部分記憶非常的重要,並且在逃亡的過程中,一定還發生過什麼很重要但是她忘記了的事情。

王女難得失眠了一次,她百思不得其解,都沒有在意門外那種冰雪一般的信息素在濃鬱和稀薄兩種狀態下不斷地切換。

簡成洲保持著充血的狀態在門口站了一夜,自己毫無章法地調整信息素試圖熬過易感期。

但一想到顏尋透過自己在看另一個生命將逝的一等蟲族,簡成洲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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