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教室”這幾個字眼頻繁的從明紗口中說出, 聽起來像是一種彆樣的懲罰。
巫白霜與褚炎對視一眼，後者的目光多了幾分無奈和深意。無需多言，巫白霜也明白褚炎的意思, 讓他休養期不要去湊比試的熱鬨。
壓下心中的遺憾, 巫白霜開口詢問，“請問是每個新生都要比試嗎？”
明紗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茶色的眼眸帶著幾分欣賞，“不是，有一個人上去就行了。羅恩導師那裡也隻有一把掃帚。”
一旁，保持沉默寡言人設許久的宗幕有些繃不住了, “這個教室，是一定要人打掃是嗎？”
“是的, 而且必須是天級學員自己去打掃。”明紗點點頭, “也不是我們欺負新人，技不如人就去打掃，沒有新人來, 也是一樣的規定, 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
而那個不成文的比試，也是對新人的一點補償, 輸了有五千積分的補貼。畢竟在天級學員這邊，第一次技不如人, 不代表人家日後也會技不如人。絕大多數的學員也都當過值日生。
“到了。”先前沉默的秦述開口。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抬手將自己的身份牌朝前遞了遞。他們的身前本來是空無一物, 但在秦述的舉動下, 一道透明的結界浮現出來，法則的紋路從秦述的身份牌上一閃而過，這才緩緩褪去, 將結界之中的場景展露在眾人眼中。
率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漆黑高塔，它的外表簡單又樸素，但漆黑的色彩襯托得高塔看起來格外冰冷和肅穆。
像是一座巨大的囚籠，又像一把佇立在盛雲學院的利刃。
巫白霜的腦海中驀地浮現出這樣的念頭來，不過等他再打量這座建築第二眼時，先前的感覺便消失了。
日光自蒼穹曦曦而下，令黑色的高塔看起來堅固又沉默。視線往下，便是修建在黑色高塔兩側的白金色建築，建築是非常優雅古典的風格，牆上鐫刻著盛雲學院院徽的標誌和兩個日月圖案符號的字樣。
明紗推開教室的門，帶著巫白霜三人走進去。
“羅恩導師，人都帶來了。”
被明紗稱為導師的人從講台上轉過頭來，他有著一頭灰白的短發，麵容看起來並不蒼老，但目光卻仿佛像經曆了多年世事變遷那般滄桑深遠，“進來。”
“我是天級學員的責任導師之一，羅恩。除了武技課外，我還會負責你們今後的任務考核和成績測試。”羅恩的目光在巫白霜三人身上掃過，沒有過多停留，語氣如例行公事那般，“盛雲學院的規矩你們在錄取通知書上就知道了，天級學員這邊隻有一個額外的規定，便是每日都要有人負責掃灑教室。”
掃灑教室這件事，巫白霜等人已經在來的路上從明紗那裡初步了解過了。
“新生可以選擇挑戰一名對手，輸的人掃灑。如果挑戰新生，就要新生各自之間比試一場，能力最弱的人掃灑。如果挑戰老生，便由輸的人掃灑，不必每人都比。”羅恩的話語說完，目光便從巫白霜幾人身上移開，“如果不想比試，就由今日測試最後一名來掃灑。”
“請問羅恩導師，今日測試的題目是什麼？”巫白霜好奇的問了一句。
“武技強度測試，和我對打的時間長短算分數。”羅恩的話語平靜。
聽到這個測試名稱的宗幕眉頭不可避免的跳了一下，武技測試，他向來就沒有在他師父手裡合格過。他師父段七徽是天級中階，而眼前的這名導師……實力在天級巔峰。
宗幕：“……”
救命，讓他不測試直接掃地行嗎？
“那就由我來挑戰對手。”褚炎的聲音從宗幕的身後響起，將他從掃地的設想中喊過神來。
“其他兩人呢？”羅恩出聲詢問巫白霜和宗幕的意見。
“沒有意見。”
巫白霜和宗幕搖搖頭，他們一個還在休養，另外一個逼數自在心中。
“那你們兩人去教室後麵的空位坐著。”羅恩說完後，目光轉向褚炎的方向，“至於你，在其他人裡挑一個對手。”
偌大的教室之中，約莫有四五十個人坐在裡麵。他們的神色各異，大多數學員的身上散發出天級初階和天級中階的氣息，少數幾名的天級高階修煉者則是對這場比試不怎麼感興趣。
先前為巫白霜他們帶路的明紗幾人也走到了後麵，和熟識的同伴聚在一起，布下了隔音結界開始小聲談論起來。
巫白霜用了隱匿身份的藥劑，但感知依舊能維持在天級巔峰。隻是向外流露的氣息被壓製到了天級初階。因此，那群天級高階修煉者的議論他想聽不見都難。
“這一屆新生有點厲害，不到二十二歲就晉升到了天級。”
“不過是運氣和出身好一點罷了，就算是到了天級高階，不也一樣要掃灑麼？”
“明紗，他們三個新人裡哪個人最厲害？是不是要比試的那個？”
“不是，最厲害的是坐在後麵的那名黑色頭發的學員，他是三人之中實力最強的。”
“怎麼不讓實力最強的去？是直接做好了掃灑的打算了麼？”
“……”
巫白霜聽到這裡，那些議論的話語聲便停止了下來。
原因無他，褚炎已經選定好了比試對手，站在了教室前方的比試台上。
“他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君汐是天級中階修煉者裡實力最強的。”一名學員小聲的呢喃著，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新生挑一名天級初階或許還能看看比試，但挑到了天級中階……這場比試的結局顯然已經明了。
“比試之中受傷是難以避免的，還不如儘快從比試台上認輸下來，免得托著傷病之軀還要去掃地。”說這話的人，語氣之中似乎頗具有心得一般，令巫白霜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是個熟人麵孔，先前為他們三人帶路的秦述。
“……”巫白霜微微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