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沙漠。
這片沙漠的麵積並不大, 但其中的危險性卻不小,謎團諸多,天材地寶也不少。
其中最大的迷,還是這片沙漠的由來, 明明處於雲夕大陸的南方, 不會因為氣候乾旱失水,卻形成了一片沙漠。光明教會坐落於迷失沙漠的中心位置, 成立的時間尚不清楚, 但開始有聲名也是這一兩百年間的事。
今日又是烈日當空, 天空是湛藍色。
灼灼日光灑落在沙漠上,時不時會有熱風鋪麵, 卷起細微的砂礫,令人如同置身在黃金色的河流中。
光明教會的建築是成群的白金色, 在沙漠中顯得格外光鮮聖潔。
大批信徒成群結隊地從寬闊平坦的道路朝光明教會彙聚而來,他們的神色充滿向往, 仿佛是世間最誠摯的信徒。
但若湊近了看, 便會發現那些信徒的眼底一片迷離, 神誌不清。
他們如同行走在迷失沙漠中的螻蟻。
念慈站在高高的白塔尖, 低頭俯視著眼前的這一幕, 心底便有種莫名的滿足。光明教 會的勢力不斷在擴大,她的地位也會越來越高。更何況聖女塔月已經死了, 空出來的位置遲早需要人來代替,而她會是最好的人選。
“念慈, 神主讓你過去請神女出來參加祭祀。”
一道聲音從念慈的身後響起,正是與她同等身份的念悲。
“為什麼是我去請她, 你也可以吧?”念慈開口質疑, 她對神女紅月的態度從剛開始的厭惡嫉妒, 變成了畏懼嫉妒,若是可以,念慈根本不想去麵對那個人。
念悲滿臉不情願,開始說起她自己的任務來,“我要去祭壇那邊監督那群煉器師乾活,還有煉藥師最新煉製的那批迷魂藥也要檢查一遍。”
“上次是我去請紅月,這次怎麼也該輪到你去。我們交換。”念慈不由分說地從塔尖往下走,準備代替念悲去查探那群煉器師乾活。
煉器師自然是從延城帶回來的那一批。
依神主的先見之明,將延城的幾大工會的人都抓過來修建光明教會的新祭壇。如今三個月過去,祭壇已經快要完成了,就差最後一點收尾的工期。
還不知道要將什麼東西獻祭給那個漆黑的祭壇,要是能獻祭神女就好了……
念慈在心中這般想著,等她回神時,已經按照習慣走到了關押那群煉器師的地方。
與光明教會大多數的白金色建築不同,地下室的色彩永遠昏暗壓抑,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為了方便管理,也是避免他們逃跑,每個煉器師都關在了單獨的一間屋子,屋子外的那一麵沒有搶,而是細密的鐵欄,方便巡視之人觀察他們在做什麼。
煉藥師也是如此,至於馴獸師和那些傭兵,則是稍微有些不同。
“不要給我偷懶,祭祀大典將至,屆時若不能按時完成神主大人交代的任務,我想你們不會想知道後果。”念慈在地下牢籠的長廊上走了一圈,嗓音傲慢。
不管這群煉器師曾經在外界多麼令人尊敬,此刻到了他們光明教會的地盤,還不是一群生死都被他們拿捏的階下囚。
地牢中無人應聲,念慈頓時覺得無趣。
她的目光在所有人中掃蕩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為首的煉器師工會會長段七徽身上。
“喲,段會長,你的任務都做完了嗎?竟然不在煉器,要是耽誤了要事——”
念慈傲慢的話語倏然頓住,隻因被她點名說教的那名煉器宗師在這時睜開了眼睛。
明明那張臉沒有什麼憤怒的表情,卻莫名地令念慈感受到了壓力。
“……”
三息過後,念慈從驚怔中回神過來,迎著其他煉器師憤怒的目光,繼續漫不經心的說道,“嗬,還當自己是曾經的煉器師工會會長呢,勸你們識相一點。下次我再來,要看到完整的東西。”
她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像是心虛。
“會長,我們……”
念慈走後,關在段七徽對麵的年輕煉器師欲言又止,到底還是停下了他的詢問。因為問了也是白問,他們被困在這裡已經很久了,如果有辦法逃跑的話,會長不會不說的。
“唉……”年輕煉器師歎了一口氣,麵容好似蒼老了十歲。
段七徽看了他一眼,“不要著急,再等等看。”
他這一句話令許多心中仿徨的煉器師得到了安慰,大家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默默等待著。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光明教會的地牢守衛戒備嚴密,穿著光明教會白袍的護衛每隔一刻鐘都會來巡視。他們作為煉器師基本上沒有什麼外出的機會,就算是出去也會有許多護衛押送。
所以靠他們自己逃跑是不太可能,如果能等到外力的協助,說不定能有一些逃脫的機會。
段七徽在心底稍稍歎了一口氣,被困在此地,他何嘗不焦慮。但他是煉器師工會的會長,倘若他開始焦慮,餘下的煉器師都會被恐懼支配。
隻能希望,盛雲學院的聖境強者們儘快到來吧。
雲城被萬金錢莊接手後,光明教會沒有反撲,但對於進入迷失沙漠的入口卻是嚴格把控。
到處都是穿著白袍的聖職者,實力都是天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