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石哭笑不得,“不是你的問題。我之前也沒發現。修煉的痕跡很弱。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果不是我謹慎搜了幾遍,可能也會錯過。”
“那這麼說來,應該是這幾天才入得道。是在我上次在姚家傷了她之後?可鬼物修行的途徑比人和妖要單一很多。大多是得遇機緣,領悟了某種法則。要不然,就是以鬼吃鬼。再有……”
梁汾稍頓,撿起地上的微末灰燼,“有人幫她!”
陸南石接過灰燼粉末,在指間撚了撚,“應該是某類符篆,用於逃跑的。”
用於逃跑的符篆不隻一種。因此陸南石不確定是哪一種。但肯定了一點。
他看向梁汾,“看來是你說的第三種情況。有人幫她,還是玄門中人。”
梁汾麵色更凝重了。
陸南石:“看來,是受傷後,林蔭遇到了某個人,那個人教了她修煉的法門,給了她逃跑的符篆。甚至,我之前對小薇的作為也是那人告訴她的。但是他沒有治好林蔭的傷。可能是他有某種顧忌,又或者是林蔭不願意。”
梁汾看向遠方,“我查過林蔭,她的親友不多,沒有任何人有這方麵的手段。”
不是親友,那麼幫助林蔭的人是誰?
陸南石取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嘖,都五點多了。
梁汾看出他的心思,開口說:“看來一時半會兒是追蹤不到林蔭的蹤跡了。陸道友有事先走吧。這裡的事情我來善後。林蔭她們的動向,我會繼續查。包括她身後的人。查到之後我發信息告訴陸道友?”
陸南石想了想,其實這件事已經有人接手,看梁汾也是負責任的。他倒是無所謂再管不管。畢竟他的時間也不那麼多。可梁汾一片好意,他還是點了頭,“那就多謝梁道友了!”
梁汾笑起來,“不客氣。應該的。”
兩人道了彆,陸南石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劇組。慶幸,姚家就在本市,不然他豈不是還得跑一趟燕京?
哦,不可能。如果姚家在燕京。那他隻會等著梁汾過來,而不是直接過去了。
回到酒店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陸南石隻來得及回房洗漱了一番,就匆匆忙忙趕去片場。
不到半天時間。導演組便知道了姚姍姍的缺席,更在聯絡後確信她不能拍了。
林蔭不知所蹤,不曉得會不會卷土重來。就是不管林蔭,姚家還有一堆官司在身。還能來拍戲才怪。
林導對此很不高興。本來就是一個帶資進組的。進組後還隻顧著追人、炫耀、攀比。演技沒見琢磨一下。看在她隻是一個沒多少戲份的小角,念在副導的麵子,他也就忍了。結果,還中途整這種幺蛾子!
林導直接拍板,“不拍就不拍!重新選人!”
好在,姚姍姍的戲份比較拖,現在才剛剛開始。最初這麼點,大概因為是邊拍邊播,第一集都已經進入剪輯階段了,不好重拍。但可以剪啊!不重要的戲份,剪了也沒關係。
林導決定得很乾脆!
答應了姚姍姍進組的副導也覺得很沒麵子,於是在重新選人上十分賣力。但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好在也不急。這個角色的戲份大多在後期,前期就那麼兩三個鏡頭,無關緊要。姚姍姍之所以沒戲也一直在劇組活躍,是因為陸南石,醉翁之意不在酒。
又過了七日。在劇組完成了三集的拍攝量,第一集快要上線的時候。導演決定放假三天,一來演員可以休整休整,二來副導可以更好的選角,三來導演也可以多些時間去處理後期製作的問題。
陸南石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就收到了新聞推送。
猛然一看,陸南石皺起了眉頭,不知怎地,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緊接著梁汾的通話申請就來了。
陸南石摁了接聽。
“姚家一家三口,都死了。”
“我看到新聞了。是車禍。而且還是因為對方司機醉駕?”
“是!”
“三個人,無一生還?”
“對。無一生還。司機也死了。我之前給過姚家保命符。我在他們的屍體上搜到了。但已經毀壞。不是尋常的不小心弄壞。而是……”
陸南石接道:“是被玄門術法破了保護層。”
梁汾聲音低沉,“是!”
“新聞上說,出事的地點在津市通過燕京的路上?”
“嗯。姚家似乎想要趕在我們特調局出手之前逃出國。這兩天轉手了津市的產業。速度很快,很急。我查到,他們在燕京的產業也已經找到了接手方。今天是去交易的。
他們的身上還帶著機票和護照。應該是想交易完後直接去燕京機場。不過,他們不知道,特調局已經在第一時間,限製了他們的出境。”
聰明反被聰明誤。特調局既然說了會插手,怎麼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空子?
陸南石:“你現在在哪兒?”
“車禍現場。是剛剛下了高速,入了燕京地界的位置。具體在……”
“我知道。新聞上有寫地址。你可以再發個定位給我。我現在過來。我不在津市市區,趕過去可能需要點時間。”
“辛苦陸道友了!”
********
陸南石趕到的時候,現場不隻有梁汾,還有好幾個特調局的人員,陸北池也在其中。出示證件進了警戒線,陸北池和梁汾一起迎了上來。
陸南石問出了心中疑問:“是林蔭嗎?”
“沒有十足證據證明就是她。但……”
但她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哦,不!嫌疑鬼。
陸南石查看了車子,現場以及還沒運走的屍體,情況與梁汾所說基本一致。然後他看著姚家三人的死狀出神。
梁汾歎氣,“同樣是醉駕,林蔭擺明了是想讓姚家自食其果。至於那名司機。酒精含量嚴重超標,倒也不無辜。隻是還波及了另外兩輛車,好在性命無礙,已經送去了醫院。”
陸南石麵色一沉,這顯然已經不是單純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林蔭那天的情緒十分激動。這樣一個摸到了鬼修門道,身後或許還有不明人士幫助的鬼留在人間,如果不能處理妥當,可能會成為極大的隱患。
陸北池皺眉,“我聽說,玄門中人有些會養鬼,驅使鬼物為自己所用。而如果是怨氣大的鬼,力量會更大。”
梁汾點頭,“確實有。”
陸南石:“養鬼之術看起來邪乎。但其實邪惡的從來不是術法,而是用術法的人。如果驅使鬼物做的是正義之事,也沒什麼要緊。犯不著上綱上線。就怕這人目的不純。”
能一出手就四條人命,雖然說這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但姚家三口的死狀不簡單,還有波及的無辜。這種狠厲的個人執法行為,乾脆利落的手段,讓人心驚。不得不多想一些。
陸南石雙腿盤起,坐在地上。
陸北池訝異,“你做什麼?”
“每個修煉者的術法氣息都不同,不論是鬼,是人,還是妖。即便是同門,也隻是相似,不可能完全一樣。”
陸北池會意,“你有辦法憑借氣息找到幕後之人?”
“不確定。試試吧!”
梁汾麵露欣喜,這世上能借助氣息尋找源頭的人可不多。反正他是做不到的。因此,即便知道在命案現場,這樣的姿態有些不妥,但還是有些難掩的興奮。
但見陸南石憑空掏出一樣東西,梁汾一愣:“介子空間?”
介子空間,玄門中人都了解。可沒多少人有!就是他有,那也是家族給的!整個梁家就兩件!
陸南石抬頭謙虛道:“是!不過空間不大,也就差不多三十平米。很小!”
梁汾:……
這也叫很小?知不知道現在玄門,這種東西有多珍貴?他手裡的才十平米!家裡剩下的那個也才二十平米!就這樣,彆的玄門人士還都眼紅地不得了呢!
然而,還沒等他震驚完,看清陸南石放在地上的東西,更震驚了!
“靈犀玉鼎!”
稚子拳頭大小的圓鼎,通體澄淨,玉質還泛著微微流光。
梁汾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南石十分淡定,語氣裡還帶著點小嫌棄,“我師父比較挑剔,就是如今歸西了這性子也沒改。若不是用玉鼎上的香。他不肯用!”
梁汾:……
你他媽這麼好的東西,居然是當普通香鼎給死人上香用的???
感覺有口血堵在喉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怎麼辦?
陸南石完全沒發現他的心理活動,已經掐指成訣,利用玉鼎收集起現場的異常氣息來。
這速度很快,不過三分鐘。收集完畢。陸南石拿出鼎蓋蓋上,對著玉鼎施法。玉鼎發出微弱的響聲,整個鼎的顏色一會兒青一會兒黑一會兒又變成黃。
陸南石解釋說:“提純一下!梁道友曾經給姚家做過法。他們身上有梁道友的氣息,還有林蔭林瑤的氣息,也有幕後之人的氣息。太雜了,不好找。隻能提純出氣息最多,濃度最大的那種。目前我的能力隻能做到這個地步。”
梁汾點頭。
又過了五分鐘左右,玉鼎變回原來的玉質本色,恢複安靜。從鼎中升起一縷黑色的煙霧,飄向遠方。
陸南石站起來,“看來不近。”
步行顯然是不可能的。三人上了一輛車,跟著煙氣往前開。入了燕京,進了市區,來到商務區中心地帶,停在一棟大樓麵前。
三人都震驚了。最明顯的就是陸北池和陸南石。
這裡,是陸氏集團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