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是陸南石破了他的飛蟲降,抓了錢爺。
白龍王對錢爺並沒有多深厚的交情,但這麼一位給他送錢的財神爺死了,他總要關注一番。這一查才發現陸南石的厲害。
他出手不多,但就那麼幾件,足以讓人不敢小覷。
宮本雖不知道這一遭,卻也明白,不能在華國的土地上耍橫,更不能對陸北池耍橫。若不然,陸家絕對有能力讓他回不去霓虹。
二人心裡都不知轉了多少個彎。
陸北池將一切看在眼裡,眼睛一眯,“久仰不敢當。我不過無名小卒一個,比不得兩位大師。兩位大師這到底是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白龍王笑起來,“陸隊長誤會了。我和宮本大師難得一見,不過是切磋切磋。”
宮本附和,“對,就是切磋切磋。陸隊長放心,我們一定注意,不會毀壞了院子。”
“是嗎?兩位如果有什麼事,儘管說。作為華國的貴客,華國絕不會讓客人受委屈。”
“真是切磋,誤會。誤會。”
不論是白龍王還是宮本,是都不願意讓特調局的人知道穿山甲,更不願意讓他們插手寶物的。所以,他們的話語十分堅定。
意料之中。
陸北池麵上帶笑,十分淡定。口袋裡手機振動響起,一下,兩下,三下。這是他和陸南石事先約定好的暗號。代表事情已經搞定,速離。
“既然二位都這麼說,那就不妨礙兩位切磋了。”
切磋兩個字說得十分婉轉,意有所指。然而在這種時刻,白龍王和宮本誰也沒發覺不對,隻想著快點送走這位不速之客,免得秘密曝光。
陸北池也如他們所願,走的毫不留戀。
等他一走,宮本與白龍王相看兩相厭,卻顧忌特調局在側,不好再出手。宮本咬牙,隻想著小野是不是已經得手,當即離去。
納卡匆匆跑過來,“不好了,師父,出事了!”
白龍王一驚,跟著納卡前往後院,這才發現穿山甲不見了。原本放著穿山甲的地方隻留下一塊玉佩。白龍王麵色一沉,“誰來過這裡!”
披紋脖子一縮,“宮本家的那個小野來過。但我及時發現了他,他雖然逃了,卻也被我重傷。應該不是他。”
白龍王咬牙,“沒有其他人?”
“沒發現其他人的痕跡。”
白龍王左右看了看,也確實沒發現彆的氣息。小野是陰陽師,出自宮本家,與宮本久的氣息一脈相承,他能分辨的出來。隻是這玉石上的氣息不一樣。
納卡心念一轉,“會不會是特調局?”
白龍王深吸了一口氣,“我們這麼多大師一起入境,華國有所懷疑很正常,為謹慎起見,也會讓人盯著些。特調局的人在我不意外,但陸北池能不早不晚,剛好在我和宮本開戰的時候來,可不簡單。不過能無聲無息偷走穿山甲,陸北池沒這麼能耐,也沒這個時間。”
他一震,瞬間有了答案,“是陸南石!”
看來,陸南石的能力比他想象得還要大一些。
納卡心急,“我去追,一定把穿山甲帶回來!”
“不能去!”
“師父!”
白龍王鎮定下來,“他有這種能力帶走穿山甲,你以為陸北池為什麼還要出麵?讓我和宮本鬥得天翻地覆,他們得了便宜直接走不好嗎?”
納卡與披紋相視一眼,都是不解。
白龍王:“他這是故意的。他們這是想讓我知道,在華國的土地上,由不得我肆意妄為。華國的地界,不論是人還是妖,都不是我們能隨便處理的。他要我明白這個道理,要我清楚,我即便身份在尊貴,即便得象國王室為後台,在華國也得守著華國的規矩!”
哼!
白龍王甩手一拍,強大氣流震得青石板地麵都鬆動了,他腳下的那塊更是已經裂開。
他氣啊!因為即便他知道是陸家兄弟倆搞得鬼,可如今他也隻能認了!要真追過去,那就是和特調局做對,和陸家做對,和整個華國做對!
“算了。穿山甲的妖丹雖然沒拿到手,但該說的都說了,不肯說的他不會再開口,我們也從他身上刮到了不少東西。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神君墓,搶先拿到寶物。大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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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池和陸南石沒有再回錦和園的院子,而是直接把穿山甲帶回了特調局。既然是按正規途徑報了案的,那麼最起碼口供是要錄的。
“賈老板,說說吧。他們為什麼抓你。”陸北池坐在對麵,陸南石搗鼓著眼前的水杯,將一顆藥丸扔進去,入水即溶。將它推到賈山川麵前,賈山川也沒客氣,一飲而儘。
下一刻,他便感覺渾身舒泰,傷口也好了大半。
“這……多謝陸大師。”
陸南石又問了一句:“他們為什麼抓你?”
賈山川神色一暗,“因為我的妖丹。他們要去尋寶物,但寶物哪裡是那麼容易得手的,還有那麼多競爭者,他們要給自己留底牌。
我修行千年,彆的不行,但我的妖丹是天下最好的藥。不說活死人肉白骨,可隻要有一口氣,吃上我妖丹的一角,就能讓他恢複。更何況,我如今不論鱗片,皮肉,全是寶!”
陸南石看了他一眼,這是行走的仙藥啊!不怪有人眼紅。
隻是……
他笑了,“還不隻這些吧?”
賈山川低下頭,抿緊嘴巴不說話。
陸南石看了陸北池一眼,陸北池點頭,這是隨他做主的意思。陸南石莞爾,“說說所謂的寶物吧!”
“我……我不知道,我也是聽白龍王他們說的。”
支支吾吾,眼神躲閃。
陸南石一歎,“賈老板,你雖然修行千年,但你仍舊沒學會詭道,你不會說謊。”
賈山川一頓,閉了嘴。自己的弱點自己也是清楚的。
陸南石又說:“你不像是覬覦寶物的人,我想你之所以不說,應該是有其他目的。可如今寶物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你覺得以你個人的能力,你能達到你的目的嗎?”
很顯然,不可能。
“我們可以幫你。隻要你信得過我們。”
信得過嗎?賈山川抬頭看著陸南石,一雙眼睛骨碌碌亂轉,好像在審視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咬了咬牙,說:“你是長春弟子嗎?”
陸南石怔愣,搖頭說:“我不是。”
他雖然想知道秘密,卻也不會故意欺騙賈山川。
賈山川再次低下頭,眸光又暗了一分,“我知道,長春已經沒人了。”
轉而又看向陸南石,“但你身上的氣息和長春道長很像,我相信你。”
陸南石心念轉了轉,以他現在所了解到的關於前世的一些畫麵,長春和昆侖應該都是神君的從屬,他們的修行功法是神君教的,而他為神君。氣息自然會有相似之處。
這一瞬,賈山川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威壓,如同最初他遇上長春道長時的威壓。他身子瑟縮了一下,看向陸南石的眼神越發明亮了。
“他們要找的其實是神君墓。”
陸南石深吸了一口氣,“神君墓?哪位神君?”
是不是……會不會是……
賈山川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清楚神君的名諱與廟號。道長們隻稱神君。”
陸南石壓下心頭波瀾,“你繼續說。”
“我本來是山裡的一隻穿山甲,修行了數百年才化成人形。我好奇人間,就想下山看看。哪知道一下山就碰到了一個惡道,看見我就抓,說要拿我做藥。我法力微弱,敵不過他,還以為要死了,是長春道長救了我,把我帶進了村子。”
“道長是長春分支,不是主脈。長春主脈在常春島,負責看押神君封印的刑天。而他這一脈分支留在隴西,世代守護神君墓。據說長春受恩與神君,神君身隕,屍骨無存。那是長春在神君人間的住所上建立的衣冠塚,裡麵放著神君的遺物。所謂的寶貝就是這個。”
陸南石:“神君墓在哪裡?”
“我隻知道在長壽村附近的山裡,具體位置不曉得。道長沒告訴過我,也從不和任何人說。至於神君的遺物,具體的寶貝指的什麼我也不清楚。
道長隻活了一百五十多歲就死了。我後來一直跟著他的後人。但長春血脈艱難,偏長春有門規,道法不傳外人。因此如今世上已無長春弟子。
我跟的最後一位道長是十年前去世的。二十年前,道長發現神君墓有異動,但也就是那麼一瞬,後來又歸於平靜。道長也沒太在意。
十年前,道長彌留之際和我說,我不是長春之人,所以不能告訴我神君墓的位置。但因為此我也不必承擔長春的使命。長春至他這一代,從未讓任何人去打擾過神君安寢,便是長春門人,也從未入過墓,於神君,他們無愧了。他一死,不會再有人知道神君墓,也好。”
“他給了我一些錢,讓我下山去。說如今人間已經不一樣了,我該去看看。還說讓我不要像當年一樣傻,要小心人心險惡。然後我就下了山,兜兜轉轉,開了天下一品。我本來已經決定以後的日子就這平淡的過下去也好,至於道長們,我為他們立了長生牌,每日上香就好。”
“然而去年十一月,我曾回過一趟隴西,住了幾天。我記得,那是十一月六號。山體微震,整座山間彌漫出不一樣的靈氣,我很是訝異。想到道長說的神君墓,感念道長們的使命,用道長留下的東西在山上做了幾處手腳,勉強壓下了這股異動。但我也知道,壓不了多久。”
賈山川一歎,“果然現在出事了。我不知道這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可我知道,不隻白龍王他們,就是我們妖怪,也有不少聽聞了傳言,蠢蠢欲動。”
他看向陸南石,目含希冀。他希望陸南石能幫他守好寶貝,守好神君墓。即便道長說這不是他的使命,但他還是不想有負道長。
而陸南石卻已經陷入了沉思。
二十年前,神君墓異動。同時,大妖出世,師父現身於人前。
十一月六日,神君墓再次異動,靈氣彌漫整座山穀。
同日,他得到了含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