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嘰”叫喚了一聲,又一陣風過。鬆鼠變回茫然的神情,看到幾個大活人仿佛嚇了一跳,撒丫子趕緊跑。
“山神走了!”
今日天氣晴好,碧空萬裡,湖水倒映著藍天,泛出粼粼波光。
忽然一陣嬰兒啼哭聲響起,眾人麵露疑惑。
“聲音是從湖裡來的。”
賈山川驚駭,“有孩子落水了?”說著便往湖邊去,卻被陸北池抓住了手腕,“嬰兒落水,不會遊泳,浮不出水麵還能哭得出來?你看看這水麵安靜的,像是嬰兒落水嗎?”
又嗤了一聲,“真不知道你這一千年是怎麼活過來的。到現在都沒死還真是滿天神佛保佑。”
賈山川不服,卻不敢和陸北池對著乾。雖然稱這位陸隊長一句大師算是恭維,他的本事不如梁汾和陸南石,但他武力值強悍啊!惹不起!
梁汾適時拿出了自己的鐵戟,“自古以來,會發出嬰兒哭聲的怪物不少,但最愛乾藏於水中,以嬰兒哭聲惑人,借此吃人性命的隻有一個。”
陸南石劍花一轉,接著說:“蠱雕。”
《南次二經》中有言:水有獸焉,名曰蠱雕,其狀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嬰兒之音,是食人。《駢雅》和《事物紺珠》中對其都有過記載。
蠱雕性情冷酷,手段殘忍,用嬰兒哭聲迷惑眾人,等他們下水救嬰,便會衝出來一口咬住,將他們咬得麵目全非,死無全屍。
陸南石用劍尖在地上一劃,劍氣順著地麵延伸到湖麵,砰,炸起一座水牆。
嬰兒哭聲越來越大,哭聲中沒了之前的催人斷腸,引人憐憫,滿是憤怒與尖叫!但除此之外,竟然沒有彆的動作。
陸南石一怔,看向梁汾,梁汾也和他同樣疑惑,“蠱雕擅於藏在水裡騙人,但並不是水生怪獸。他可以在水裡遊,也可以在天上飛。你這麼激怒他,以他的性情不至於不衝出來和你拚命。除非……”
陸南石輕笑,“除非他被人封印,出不了水麵,隻能困頓在這一方湖水之中。”
但又一個問題來了。封印他的人應該就是長春道長,這樣的手段,倒是和之前幾處的“陷阱”一樣。可這裡明明是山神帶他們來的。
陸南石將賈山川推給梁汾和陸北池,“我下去看看。”
陸北池有些猶豫,陸南石卻說:“放心,一隻蠱雕而已,還不至於要我的命。這裡我水性最好。”
雖然陸北池也受過這方麵的訓練,但說實話,仍舊比不過從小在水邊長大,遊泳潛水如吃飯一般平常的陸南石。梁汾更加趕不上了。
噗通。
陸南石縱身跳入湖中,不等他去尋蠱雕,蠱雕已經找上了他。剛入水,就從旁邊偷襲過來,張開碩大的血盆大口想將他吞入腹中。然而陸南石是誰?是這麼容易能讓他得手的嗎?
一劍揮過去,直接割掉了他的舌頭。
湖麵上瞬間湧出一片鮮紅。
蠱雕哀嚎了一聲,在水下淒慘撲騰。等緩過來,再次朝陸南石攻去。失去的舌頭並沒有影響他的戰鬥力。
陸南石水性再好也比不上可以在水中如同魚兒一般自在的蠱雕,沒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吃力,隻能跳出水麵休息一會兒再鑽下去。
來回兩次之後,他發現了蠱雕的弱點。再水中,他發揮不出正常的力量,處處掣肘,看似蠱雕占了上風,但顯然蠱雕的智商不夠,因無法出水麵,每次看著眼見要抓住陸南石,又被他跳出水麵逃脫,恨得牙癢癢。
見此,陸南石越發努力的上躥下跳,一會兒跳出水麵,一會兒又鑽下去,跟逗貓一樣逗得蠱雕團團轉。蠱雕越發生氣,憤怒讓他失去本就不多的理智和思維,隻剩下了本能的撕咬。
陸南石趁其不備,從水麵另一方鑽到他背後,一劍刺穿了他的身子,甩手一個法訣朝上拍去,湖麵炸開,水花四濺,陸南石提著蠱雕立在水麵之上,竟是如履平地一般。如果細心點,就會發現,那是因為他腳下踩著承影。
嘩啦,直接將蠱雕扔到岸上,陸南石正準備離開,忽然腳下的水麵凹陷,形成一個漩渦,漩渦越來越大,席卷整個湖麵,連帶著整個湖岸狂風飄雨,飛沙走石。
陸南石猝不及防,被吸了進去。
整個過程快得隻在數息之間,陸北池等人費勁在狂風中站穩身形,還沒等反應過來,異象不見了。湖麵恢複正常,湖上已經沒了陸南石的身影。四周也沒有。
陸北池麵色一變,“南南!南南!”
一邊叫喊著,一邊就要往水裡跳,虧得梁汾動作快,攔住了他。
“陸隊。冷靜點!是山神把我們帶到這裡的。山神不會錯。所以這應該是連環陣。第一層封印下的是蠱雕,而殺了蠱雕就自然破了第二層封印,剛才的異象應該是第二層封印打開引起的。陸南石應該去了神君墓。現在異象不在,湖水複原,我們就是下去了也找不到的。”
陸北池心下焦急,卻不得不承認梁汾說的很多。該死的!他就不該大意!如今也隻能期望陸南石沒事了。南南的本事大,他應該相信南南的。
而他們誰都沒有發現,更沒有想到,就在剛剛異象突起的一瞬間,有兩個人影趁亂跟著跳入了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