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說:“哇哦,有半桶了。我們抬回去,可以用兩天呢。爹娘一定會很高興的。”
女孩高興地附和,轉而又憂慮起來,“這裡的水源是我們發現的,我們要不要告訴彆人?族裡長老們都說,昆侖的水源越來越少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現在好多人都沒水喝。像琳琳家,小光家。我……我不想她們受苦。可是……”
她皺起了小臉,“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麼一個滴水的地方。裝了兩天才得了這麼小半桶。如果讓大家知道,怕是好多天也分不到咱們家。哥哥,我……我渴,我……我想喝水,我是不是很壞?”
男孩溫柔地抱了抱她,“你不壞。”
他雙手合攏,從木桶裡捧出一小捧湊到女孩嘴邊,“喝吧!”
女孩笑著歡喜地喝完,男孩舍不得手心的一點點的水漬,用舌頭舔了。女孩抿了抿嘴唇,“真甜!”
男孩望著嘴唇仍舊有些乾涸的妹妹,猶豫了下問:“你還要喝一口嗎?”
女孩看了眼木桶裡本就不太多的水,懂事的搖了搖頭,“我喝過了。這些拿回家給爹娘喝。還能省著點明天喝。”
“嗯!”
男孩小心翼翼地抱起木桶,仿佛抱著非常珍貴的寶物。
陸南石心頭震動,原來在外麵廉價的水資源在這裡竟是如此珍貴,原來這片曾經如仙境般的土地現在已經變成了連水源都難尋的存在。
昆侖雖不是他初建,可後來卻是在他的幫助下一點點美麗起來的。而如今……
陸南石心中五味陳雜,不知作何滋味。
他走上前,剛巧兩個孩子轉身,雖然沒有撞上,但突然看到兩個陌生人,男孩驚了一跳,本來就不過四五歲大,力氣小,抱著木桶很不方便。這一嚇手一滑,木桶噗通掉在地上,水也灑了一地。
女孩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水!水沒了!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水!”
她蹲下身趴在地上,捧起地上的被水弄濕了的泥土就要往嘴裡塞,被男孩一把打掉,“不能喝了,妹妹不要喝。我們可以再裝。你彆哭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把水灑了。”
女孩仍舊哭,臟乎乎的小手揪著陸南石的褲腿,嫩嫩的小臉上充滿控訴,“你是壞人!你賠我的水!你賠我的水!”
都說覆水難收,然而陸南石掐了個法訣,灑落的水原樣回到木桶裡,和之前一樣澄淨,一件一點汙泥。
他揉了揉女孩的頭發,“好了,水還給你了。彆哭了!”
女孩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欣喜地抱著木桶看了又看,仰頭笑著對陸南石說:“大哥哥,你真厲害!”
陸南石又從介子空間裡取出兩瓶礦泉水遞給他們,“送你們兩瓶水,當是賠罪,好嗎?”
女孩哇了一聲,好奇地晃蕩著瓶子,“這也是水嗎?”
陸南石替她將蓋子擰開,女孩舔了一口,舍不得多喝,一雙眼睛眯了起來,“甜甜的!真的是水!謝謝大哥哥!”
男孩卻沒有伸手接,反而將女孩拉了過去,將她護在身後,神色警惕地看著二人,“你們……你們是誰?”
這話一出,女孩才反應過來,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他們,“大哥哥,你們是哪位長老爺爺家的嗎?隻有族長和長老家才會這麼厲害的法術。可是,我為什麼沒有見過你們?你們穿得也和我們不一樣!”
男孩皺起了眉,將女孩護得更緊了,仰著小腦袋問:“你們是外人嗎?”
女孩一愣,扒開男孩,從他身後跳出來,“外人?你們是從昆侖外麵進來的嗎?可是爺爺們都說昆侖是不能出也不能進的!啊!不行,我要去告訴爺爺們!”
說著,一溜煙跑開了。
男孩又是擔憂又是焦急,撒腿跟上去,走了兩步,想起被拋棄的木桶,又返回來抱住,再次跑開。
陸南石很是無奈,與賀衍相視一眼,賀衍眸中微光閃動,嘴角勾起,“我們入昆侖是要去禁地。禁地有昆侖長老把手,總會知道的。早點知道也好。倘或他們膽敢阻攔,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強烈的恨意與殺氣讓陸南石一頓,微微蹙起眉頭。
“外人,外人在哪!是靈川,靈虛,靈華嗎?”
前方,七八個人蜂擁而來。
陸南石心念一動,靈虛是師父的道號,那麼靈川靈華應當就是他那兩位未曾見過麵的師伯和師叔了。
他瞧過去,為首的人也正好趕過來,四目相對。為首之人看起來不過六十來歲,看到陸南石二人,麵上的欣喜一僵,“你們不是靈川靈虛和靈華,你們是誰!”
目光猛然落在陸南石的手腕上,那隻鐵環如此明顯,讓人無法忽視,為首之人麵色一變,“承影!你是誰,承影怎麼會在你的手裡?靈虛呢?”
戒備外放,瞬間成劍拔弩張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