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曾有同村婦人在那裡偷笑,暗地裡說你家鐵蛋生了驢樣大行貨,你這小身板,可是要受用一輩子。她隻覺得難堪不已,又覺得自己生來命苦,怎麼偏生趕上這樣一個蕭鐵蛋!當時真恨不得讓她們去趴蕭鐵根那張炕上,也讓她們受受那滋味,方才知道,什麼驢樣大行貨,真是能要了女人家的命!

那個時候他耕得勤,她一個接一個地懷,外人又說,說鐵蛋好本事,媳婦生了一個又一個,婆婆聽著樂得合不攏嘴,隻說犁好地肥,養一窩兒,她暗地裡聽了這話,隻覺得瘮人,想著再生下去,這命可就真搭進去了。

那什麼寶儀公主還要嫁給他呢,這可真是傻透了,也不過是年紀小不懂事罷了!蕭鐵蛋這人,穿上袍子戴上帽兒也是個身材凜凜相貌堂堂,好一個高高大大威風八麵的男子漢,可是若脫了那袍子,哪個女人見了不得嚇個半死!

蕭杏花正在這裡暗地嘀咕著,就見蕭戰庭房舍的門被推開了。

她頓時渾身一僵,抬眼看去。

出來的是銘安,這人仿佛是蕭戰庭身邊的得力小廝,很是機靈,說話也有模有樣。

銘安抬眼就看到了蕭杏花,走過來恭敬地拜了拜,笑嗬嗬地問道:

“夫人,怎麼不進去說話?”

“侯爺歇息了嗎?”

“沒呢,正坐在炕頭看書呢。”

看書?

蕭杏花撇了撇嘴,想著他往日在家裡,也不過是些許跟著私塾認幾個字,如今倒是充起了讀書人,這個時候還在做炕頭看書。

可是你再看書,也是江山易改稟性難易,骨子裡還是那個隗繼山下的糙漢子!

不過她嘴上自然不敢說,忙笑著道:“既是侯爺在看書,偏巧我也覺得今日月色好,我再在外麵站一會兒,你先歇著吧。”

那銘安不好意思離去,隻好作了個揖,又道:“小的還是在這裡陪陪夫人,若是夫人有什麼吩咐,也好說話。”

“不必!”蕭杏花堅定地道:“這夏天,夜晚短,明早還要趕路呢,你快點歇息吧。”

銘安聽了,有幾分感動,又見夫人堅持,也怕她是有什麼事,自己在這裡反而不好,便道:“那夫人站一會兒,便快點進去吧,雖是夏日,可到底夜裡涼,小心被風吹著了。”

一時銘安離去了,蕭杏花站在房舍旁的棗樹下,怔怔地望著那房舍裡透出來的一點模糊的光。那點昏暗的光盯得久了,便覺得遙遠起來,漸漸地眼前仿佛出現幻覺,浮現出曾經隗繼山下的一幕幕。

那個時候她和蕭鐵蛋還沒正式成親圓房呢,她雖然年紀小,可是也長開了。長開後的蕭杏花,芙蓉麵冰雪肌,身上嫩得像孫寡婦家做的豆腐,還有那身段出落得該凸的凸該凹的凹,玲瓏有致娉婷嫋嫋,誰見了不喜歡呢。

村長家的玉兒哥哥,和蕭杏花素來要好的,不知道哪裡摘來一朵似開不開的杏花兒,粉嬌玉潤的,插在了蕭杏花烏黑的發上,直說蕭杏花比那杏花還美,比那杏花蕊兒還嫩。她覺得玉兒哥哥的話讓人羞澀,總覺得彆有深意,可是年輕姑娘家忽然被人這樣誇,也是喜歡,便羞得低下頭。

玉兒哥哥摟著她,就要親嘴兒。

她想推拒,可是鬼使神差的,又舍不得推開了。

玉兒哥哥打小在私塾裡讀書,不像蕭戰庭那般隻夜晚過去勉強跟著認幾個字,而是正兒八經地讀書作詩,蕭杏花覺得玉兒哥哥是讀書人,和蕭戰庭那泥地裡土根子不一樣,況且玉兒哥哥又生得那般清秀,麵皮也是白嫩嫩的。

她鬼迷心竅,又聽著玉兒哥哥說了那麼多甜蜜話兒,便豁出去了,想和他親。

誰知道卻恰好被蕭鐵蛋看到了,蕭鐵蛋惱了,先是痛揍了玉兒哥哥一頓,之後氣衝衝地將她拉到了野棗林裡,讓她跪在石頭上,扒了粗布裙兒還要拿荊條抽打她。她哭著抱了他腿求,他高高舉起的荊條就沒落下,把個健壯的身子將她的細皮嫩肉籠罩住,然後開始親,開始蹭。他鼓鼓囊囊的腱子肉緊壓著她的柔軟,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粗聲說,從你四歲進我家門,人就是我的,你逃不掉的,滿村裡哪個後生能比得過我,能像我這般疼你。之後他就不顧她的哭求,抱著她去了山坳坳裡,埋在雜樹叢和碎石子裡,為所欲為。

她是從那次後才真切地明白,她是蕭鐵蛋的童養媳,這輩子就是蕭鐵蛋的,早晚要圓房的,逃不掉的。

正想著,耳邊出現“砰”的一聲,緊接著,眼前那模糊的燈光忽然消失了。

月牙兒落到了樹梢後,院子裡連一點光亮都沒有,隻有角落裡蛐蛐的叫聲。

蕭杏花望著那黑洞洞的窗戶,想著他滅燈了,他這是上炕睡了嗎?

那自己呢……

她猶豫了下,站在這巴掌大的院落裡,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退還是進。

夏風吹過,她衣衫單薄,或許是夜太深,她竟感到一陣涼意,不由自主地抱緊了肩膀。

就在這個時候,門推開了。

蕭戰庭站在了門前台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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