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一日,蕭戰庭一個拳頭過去,把涵陽王打得半邊俊臉腫了起來。
之後雖說涵陽王連宮都不敢進,在家閉門不見客,可是依然有些親近的,約莫知道怎麼回事。這其中自然包括寧祥郡主,以及宮裡的皇上,唯獨不敢讓太後知道,特意瞞著罷了。
皇上倒是頗為樂見其成,聽到這個哈哈大笑,隻說蕭戰庭半輩子得了這麼個女兒,還不當寶貝一樣護著,哪裡肯讓她嫁給自己那個大了十二歲的弟弟!
寧祥郡主卻是越發不甘,想著當日自己為了討好太後,特意帶了佩珩去見涵陽王,誰知道佩珩卻將自己好一番戲弄。
她左右也是要遠去嶺南的人了,臨走前,自然要狠狠地整佩珩一把。
佩珩聽此,多少也意識到了其中關節,不過倒是不慌不忙,挑了挑眉,淡淡地道:“我爹和涵陽王兩個人,平日並不熟識,便是說打起來,總也有緣由的,我一個姑娘家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倒是說因了我打起來?這就奇了怪了,難不成是之前皇上要賜婚於我和涵陽王殿下的舊事?”
她輕描淡寫地道:“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連皇上太後都不再提,寧祥郡主,你倒是跑過來特意說嘴,這是給皇上找心事嗎?”
寧祥郡主聽聞這一番話,倒是頗為意外,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佩珩一番。
不曾想,才月餘不見,這小姑娘竟然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言辭如此犀利?
其實佩珩說得也沒錯,這件事連皇上都不願意提起了,自己若是再提,反倒是在惹事。
她臉色變了變,不由越發冷笑:“不曾想,一個市井賤胚子,也能飛上枝頭。”
這話是如此難聽,完全不像個郡主說出來的,不過佩珩聽了後,倒是絲毫不以為意。
她笑了笑,卻是故意道:“等我及笄之禮後,我爹自然會給我找一門好親事吧,嫁到這燕京城,從此後當個貴家少奶奶。我還有兩個哥哥,以後兩個哥哥都有出息了,自然能庇護我這一輩子,給我撐腰,讓我當一個享福的少奶奶,一輩子不用愁。這麼一說,我這個市井賤胚子,倒真是飛上枝頭了呢、。反倒是郡主你,明明生於皇家,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機緣,怎麼偏偏要遠嫁到嶺南這種地方?聽說夏侯家世代鎮守南疆,茹毛飲血,野蠻粗暴,隻是不知道郡主能否熬得住?另外,如今佩珩看在往日交情上,送郡主一句話,南方陰濕之地多嶂毒,望郡主一路順風!”
說完,也懶得再理她,徑自揚長而去。
寧祥郡主其實是這些日子被父親管教在家,大門都不得出,好不容易這次父親要過來鎮國侯府,她才哀求了可以一起過來,來之前卻是再次保證過不敢多說話的。
如今來到後院,見了佩珩,心中不甘,總想著臨走前再給她一個難堪,誰曾想,一番話下來,她反倒是被佩珩刺得心口都疼。
當下她冷冷地望著那走向一群小姑娘的佩珩,微微眯了眯眼。
是,她要嫁去嶺南了。
可是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永遠的,總有一天,她會設法回來,再回到這花團錦簇的燕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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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珩狠狠嗆了一通寧祥郡主,心中自是舒坦了許多。待回到眾女孩兒中間時,便見長芮縣主正關切地望著她。
長芮縣主白白淨淨的,圓潤臉盤,看著就一副富貴態,此時關切地望著人時,頗為溫柔。
她心裡有些感動,便對長芮縣主笑了笑:“原也沒什麼,不過她是要遠嫁嶺南了,心裡不好受,找我來說說。”
眾人默然。
寧祥郡主遠嫁嶺南,卻找佩珩來說,眾人多少明白這其中意思的。不過好在大家都是聰明人,也就沒人說破罷了。
長芮縣主見她麵上頗為自然,知道她倒是沒吃虧,也就放心了,當下笑著招呼道:“瞧,我們幾個看著你這主人不在,偷了幾個瓜,正商量著怎麼敲開來吃呢。”
佩珩看過去,隻見王容香手裡捧著一隻虎皮紋的瓜,旁邊汝淩侯家二姑娘手裡抱著一隻紅皮薄脆,當下不由噗地笑起來。
“瞧你們,摘的這個不夠甜!咱們還是得挑個熟透的,那才甜!”
於是一行人等,興致勃勃地繼續在佩珩的帶領下挑瓜,籌劃著挑好了後,去旁邊的溪水旁洗一洗,直接就在涼亭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