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錢一斤,正好一塊錢,又送了一塊兒豬血。
走回去全切了,孩子們喜氣洋洋地燒鍋,熠月蔥薑摘好放在案板上,熠熠坐在那裡燒鍋,熠明看著柴火不夠了,去外麵背柴進來去。
肉切的片兒大大的,新鮮的芸豆剛熠月摘來的頭茬兒,嫩生生的一直沒舍得等長大的,這樣紅火的一家人,肥肉進鍋的時候刺啦刺啦的香味出來。
油脂摩擦著黑色的鐵鍋,蔥薑的味道蒸發帶走肉的腥味,熠熠心裡想,這是一塊好豬肉。
鍋鏟來回地翻炒,直到肉變色了,然後放芸豆,加水,熠熠加大火燒鍋,木頭的香味也在火裡麵烘烤,燎煙夾雜著果木的味道,這成為她的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抹味道。
芸豆上麵浸潤著油脂,裡麵淡紫色的豆子軟糯,一人一大碗,當飯吃也行,就著飯吃也行。
吃著火熱的時候,滿臉紅光,熠熠扒拉著碗底最後幾顆豆子,想著要不要拿一塊喧騰的白饃饃泡湯吃。
大門突然旋風一樣地被推開,正午蟬鳴一樣地急促,“嫂子——”
“我回來了,這事兒我做主,不用再考慮了!”
“多兩張嘴的事兒,勒緊褲腰帶過吧。”
苦一苦家裡,緊一緊日子,這不就能養兩張嘴了嗎?馬海洋還是回來了,熠熠最後沒吃留在碗底最香的那幾顆芸豆子。
他的掙紮在村子裡的時候還覺得憤憤不平,憑什麼多養兩個孩子。
等到村口的時候,還覺得可以談。
可以等著越來越遠,能從山梁上眺望淌水崖,然後再到眺望不見,心裡的空缺在這樣炎熱的中午再也不能抑製。
一股狂熱的躁動按捺不住,一種團圓的狂想占據腦海,忍饑耐渴一口氣騎回來。
自行車哐當放在門外,推開大門就這樣一口氣跑到屋子裡麵,看著正在團圓的一家人。
多麼美好的一家子,以後他也是團圓人家了。
這樣的滿足,讓他覺得養一個十一歲跟八歲的女孩的那點委屈,全都散開了。
上幾年學,然後就嫁人了嘛!
至於城鎮戶口,先對付著吧,他縱然沒有那